夜色已深,和仁宮氣氛有些微微凝肅。
上首坐著身著一身暗色常服的昭仁帝輕皺眉,他合上手中的奏摺,再問:“側妃?”
這幾日他確有聽到耳風,道老四對那喬三小姐情有獨鍾,他卻沒當回事。可如今老四為了這麼個女人求到他頭上來了……
昭仁帝微微眯起眸子,眼底有著上位者特有的思量。
他因喬後而多顧及景國公府不假,但那二房的喬慧畢竟乃一介庶女,只怕當不得這側妃的頭銜。
且老四的正妃還未定下,便先納了側妃。這不是給未來的四皇子妃打臉麼?
昭仁帝思索了再三,只覺得不能答應。
下面的四皇子察覺到了昭仁帝的不喜,他不由露出萎靡的神色,似有賭氣:“是!若不能娶喬慧,兒臣今生便不再娶妻。”
昭仁帝一驚,大怒:“混賬!”
恰時外頭傳來傳報聲:“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昭仁帝聞此便不再去管一旁幽憤的四皇子,揚聲讓太子進來了。
進來的人面容沉穩,眉梢帶著微微的冷,薄唇緊抿,只著了身暗紋黑錦緞長衫,腰間佩的玉是上好的墨玉。
給人見面便是凌厲的冷。
謝懷錦率先向昭仁帝見了禮。
昭仁帝忙讓他起來,見他穿得少,又讓內侍去抱了他的大氅來給謝懷錦穿。
昭仁帝看著他微微帶著倦意的臉,不由地又心疼又半是責怪:“不是傳旨了東宮讓你今日先好生歇著嗎?作何又跑來?”
昭仁帝向來對謝懷錦偏疼有加,比如這次南州水患,去了便能博美名集民心的事兒自然落在謝懷錦頭上。只是這次水患格外嚴重,只單單開渠疏通是不行的,因而謝懷錦才在那待了數月。
謝懷錦微點頭,沒多做解釋,“還有些事關南州之事須馬上稟報父皇。”他又偏首,似是才發覺,“四弟也在。”
“二哥。”在旁邊看了全程父子倆互動的四皇子有些委屈地喊了他一聲。
謝懷錦默了下,看向昭仁帝。
昭仁帝此時才記起四皇子的事來,只覺得有些頭疼。
他道:“你正妃尚且未定,怎能先立側妃?”
四皇子不說話了,可明擺著他不情願,就是要娶喬慧。
昭仁帝見他如此,心裡不覺地對那喬家三小姐有些不滿起來。能將小四勾得至此,可見也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謝懷錦:“四弟不若納她做個侍妾。”
四皇子有些悚然地看了眼謝懷錦,沒料到他會為他說話。要知道昭仁帝不答應的事兒是必然沒有退路的。
且他這二哥的性子向來涼薄,沒有什麼事讓他動三分情緒。儘管他被喬後養在膝下幾年,儘管景國公府是二哥的母族,他向來不曾對他們有過半分優待。
四皇子的思緒蔓延開來。
昭仁帝看四皇子一眼,直皺眉。
四皇子是平日裡最討他歡喜的一個,性子雖不羈,但平日裡最討他歡喜,這還是四皇子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求到他頭上來。
“罷了。”昭仁帝有些頭疼地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