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思緒,喬眉突然發覺自己對前世的記憶開始慢慢模糊起來。
而林雪宜還在繼續憤憤地說著,“今日就是她的生辰,我爹不知是被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偏要為她大辦!”
喬眉有些疑惑,定遠將軍是出了名的愛妻愛女,當年娶夫人許氏時,他便清了身邊所有服侍的婢女,為討她歡心。
更別提林雪宜這個小女兒了,她嬌蠻跳脫的性子就是定遠將軍自小寵出來的。
即便後來許氏因難產身亡,他也不曾再娶續絃。雖說這位表姐也算是許氏的孃家人,但到底也不甚熟悉,和自家女兒相比,不至於如此偏向一個“外人”吧。
見得喬眉疑惑,林雪宜這才不情願地道:“還不是她有幾分姿色,像我娘。”
凌兒帶著拜情和拜月退了下去,合了門讓倆人說話。
喬眉雖從前同她沒甚往來,但如今覺得和她很是親近,便見不得她懨懨的模樣,想了想,打趣道:“所以你今日叫我來,莫不是要同我一起跑了,讓你那位表姐難堪?”
聽了這話,林雪宜歪著頭笑,欣奇地看著她,“你們這些大家閨秀也竟會有這種想法……”
是了。
喬眉回想起來,許氏雖也是個端莊大方的千金小姐,但她生下林雪宜後便撒手人寰。而定遠將軍又不肯再續絃,所以慣會用自己方法去養兒女。
因而林雪宜身上有著不輸男兒的武力,更是有些不拘於常人性子。
“既然如此,”林雪宜起身,眉眼舒展的開懷,她笑道,“那我們便走罷。”
“你帶來的那倆丫頭讓凌兒領下去便好了,你放心,我爹可不會為難她們的。”
喬眉看著她重新又舒展開的笑容,也露了笑。
她們倆是從正門走的,走得太光明正大,得了定遠將軍令來守門的侍衛摸了摸頭,還是讓開了。
街上很是熱鬧,扎紙人和賣糖葫蘆那總是孩子簇擁著,小攤邊也有擺著稍顯劣質的胭脂水粉。
喬眉有些好奇地撿了只鳳頭簪,木簪做得有些粗劣,但做簪子的質地倒是有些出奇地好,林雪宜也探頭過來,咦了一聲,就道,“你眼光倒是好。”
喬眉笑,問那攤主要多少銀子。
攤主看著她們身上的衣飾,眼珠轉了兩轉,又撿了一支,捧了笑臉道:“小姐您挑得太巧啦,您手中那支是同這一起兒賣的,便算您十兩銀子罷。”
喬眉看他手裡的木簪,顯然是男子佩的,瞧著和她手裡的鳳頭簪是一對。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那抹孤傲清冷的身影,她指尖不由地蜷了蜷。
旁邊的林雪宜冷哼了兩聲,腰間佩的匕首不知怎的就到了她手中,只見她重重往那桌上一扔。
那匕首直挺挺地立在攤主面前,發出“嗡嗡”的聲。
那攤主直往後退,嚇得哆嗦,他摸了摸頭上的汗,一臉苦笑,“一,一兩銀子。”
喬眉眉眼彎彎,遞了枚碎銀過去。
走在街上,耳邊有尋常婦人的碎叨,攆著孩子回家吃飯,有攤販識人觀色的眉眼,有茶樓中愜意的坐姿,世人百態盡觀眼中。
“走罷,”林雪宜攬了她的肩,笑嘻嘻地道:“本小姐請你吃飯,不過京城的酒樓大都一個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