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的腥甜氣息散播開來。
曹衛眼珠子瞪得滾圓,裡頭摻雜著疑惑、怒意還有絲絲不可置信。
謝予之揚了手,微涼的指尖輕抹在他的脖頸上,劃拉出一抹血色。
看著曹衛喉間抑制不住地發出“嗬嗬”的聲音,謝予之微微而笑,將指尖的血跡眯著眸子輕舔。
“你”曹衛口齒不清地艱難咒罵,“不,不得好”死。
只是他最後一個字再沒能說出,謝予之重重地,抽出他腹間的匕首,溫熱的觸感沾了他一手。
“爺”
外面的門被急促地敲響,謝予之重坐位子上,眯著的眸子裡又重添了幾分慵懶,他道“進。”
進來的是敬王府的管家。
他一進來就見地上的屍體,以及謝予之滿手的血跡。不過他似是已然習慣了,見了沒有任何惶恐,只急忙喚人來抬屍的抬屍,端盆的端盆。
婢子小廝魚貫而入,一番清理後,管家才合掩了房門,躬著身子低聲道“王爺,宮裡頭來訊息了,說是勤王已被擒獲”
謝予之陡然抬頭。
他問“是謝懷錦乾的”
管家連忙道“太子還在牢裡頭,南衙禁軍已經全部派去看著他了,爺您儘管放心。”
“押了勤王的是景國公府的大公子,他聽說京城裡出事了,連夜趕了回來”
“有意思了。”謝予之放心下來,他興味地笑了笑,“去,吩咐下去,給喬大公子加把火。”
“最好,能讓他殺了謝清木”
景國公府。
一大清早,日頭還未完全升起,府外就一陣兵甲交錯、甚至乎還有嘶喊的聲音傳來。
這樣的動靜讓府裡頭更死寂了幾分。
“姑娘”如雪端著給她洗臉的銅盆,一隻手正撩了簾帳,她向來冷凝的面上帶了些不安,還有莫名的情緒。
喬眉一下子被驚醒了,躺在床榻上,入目是熟悉的芙蓉繡帳,她腦中混沌了片刻,隨即翻身起來了。
她看了如雪有些奇怪的神情一眼,並不在乎她在想什麼,只自己動手穿好了衣裙,她正欲走出去看看究竟。
就聽如雪喊著她,“姑娘您不能出去”
“外面是大公子的人和禁軍打起來了,刀劍無眼,您別出去”她的話裡滿含著擔憂,只是這憂心不知道是對誰去的。
喬眉瞬時心頭一顫,她回頭卻冷了神色,“你怎麼知道是大哥”
如雪一言不發地垂下頭去,見她不答話,喬眉也不再管她,徑直自己出了院子。
繞過有些生機黯然的園子,踏上通往大門的卵石小路,喬眉一陣陣恍惚。
大哥
她大哥喬奕是替景國公出徵的。
兩年前,南啟北境有異動,昭仁帝不捨再派剛剛出兵回來的謝懷錦去,於是在昭仁帝的授意下,朝中眾臣紛紛力薦景國公,讓他去駐守北州。
可那時為逗喬眉高興,景國公在大雪天裡親自給她搭了個雪人,當日就發了高熱,一病就病了數日。
可那是聖旨啊,就是瀕死了也不能不遵,那日瞞著景國公,喬奕穿戴上盔甲,帶著妻子拜別了周氏,毅然踏上了去北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