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平來京城裡,到底是有要事在身,他並未多留,只派了些人在景國公府,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沒錯,他留下了周子玠。
今年的氣候變化大,尤其是晝夜期間,喬眉已經裹上了綴著羊毛糕的襖裙她向來怕冷。
看著她裹成一個粽子一般,嚴嚴實實的,周子玠就忍不住地取笑她,“熱的時候苦夏,現在又怕冷,讓我猜猜,上輩子你該是個什麼”
喬眉一下子揮開他執著扇子,要敲她頭的手,語氣更是不善地質問他,“你跑了為什麼不和我說害得我和我娘一直記著你”
明明沒有被抓,卻讓她娘自責了好久,周子玠是周家的獨苗苗,人若是在京城出事了,她生怕不能給舅舅個交代。
周子玠就打住她的話,眉頭一皺,說的大義凜然,“我這哪裡叫跑路明明是去搬救兵,救你們於水深火熱之中啊。”
他這話說得欠揍,事實上,喬眉也動手了,她使勁兒地捏他手以洩憤恨,哪裡知道不過使了些些力道,周子玠就面容扭曲起來。
“痛”他似乎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另一隻手無力地去推喬眉。
喬眉則呆了,她捏得不算重吧
可她甫一鬆手,就見周子玠跳了起來,一下子就跑遠了,他還喊“傻妹妹下次可別上當了”
喬眉的臉登時黑了,果然信狗能說話,都不能信周子玠嘴裡吐的東西。
偏偏拜情和拜月在她身旁也直笑,讓喬眉又瞪了她們好幾眼。
這次,好在她倆沒什麼事。就是聽說,景苑堂的令藍,好像不大好了
“啪”
迎面來的尖細指甲劃過碧玉的臉,白皙的面上一下子多了幾道紅痕,她連連踉蹌了幾步,好歹抓穩了身後的門簾子,這才沒跌了去。
可哪裡知道那簾子受不住力,串的鮫線被扯斷,上頭串的珠子噼裡啪啦地滾了一地。
令藍橫著眉,又冷著臉,趾高氣揚地站在門口。
而碧玉則捂著臉坐在地上,抽噎地厲害,她身邊散了一圈兒滾圓的鮫珠。
趙嬤嬤一出來,就見著這麼一幕,她看著那扯斷的簾子,和事不關己的令藍,她不覺皺緊了眉頭,心下更是已經大亂。
這簾子是用鮫線和鮫珠串成的,雖說比不得珍珠貴重,但到底也是花了大價錢擺置的。
更何況,這簾子對老夫人來說,意義非凡
還有令藍,凡事只要遇著她,就沒什麼好的,儘管錯的是令藍,老夫人都怕只會偏頗她。
見她出來,碧玉連睜著水漣漣的眼,朝趙嬤嬤哀求地看去。她是領教過令藍的手段,兩人雖然都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可平日裡都只有令藍欺負她的份
若是她再往老夫人面前顛倒黑白一番,她又要同上回一樣挨罰了
趙嬤嬤有些不忍地別過頭去,重新回了屋內,裡頭扯上了厚重的布簾子,遮掩了光線,顯得十分暗沉還壓抑。
“外頭怎麼了”
喬老夫人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這幾日府裡出事,她亦是擔心得不得了,她怕啊怕景國公府百年的光輝要埋沒在這一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