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麗走得狼狽,拜情也被喬眉訓得狼狽,只不過是等丫鬟們把屋子裡外的殘局收拾妥當,然後屏退她們,關掩上門,喬眉才開的口。
“你的膽子也越發地大了。”
拜情雙膝一軟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她伏下身去,“奴婢有罪,請姑娘重罰。”
看著她不拖泥帶水地認罪,喬眉在心底裡輕嘆一聲,但終是板著臉道:“既然知錯,你就去院子裡跪半個時辰罷。”
“奴婢謝姑娘。”拜情嗑了個響頭,才躬身退下去,她的面上並無半分不悅與勉強之意。
是她衝動了些,再如何也是不能指著大姑娘的鼻尖來罵,這是莫大的羞辱啊……
身邊的丫鬟自己為喬眉妥帖地穿好錦霞色襖裙,腰間佩戴好繁複的明璫禁步,連綴了紅玉髓的銀瓔珞也不忘再給她帶上。
先前的鑲玉的瓔珞被喬眉弄丟了,原本週氏要給她打個一模一樣的,喬眉拒絕了,然後挑了個好看的花樣再讓人去打磨出來。
這便算是捨棄過去所有不好的罷。
丫鬟們手腳麻利,在為喬眉別上最後一支步搖時,有個丫鬟窺見了她的不順心,便輕聲開了口:“姑娘既然心疼拜情姐姐,怎的還要罰她跪?”
喬眉捏著黛螺的手一頓,她道:“你不懂。”
拜情言行舉止有誤是事,可偏偏她罵喬麗的時候,許多婢子都在場,她堵不住這些悠悠之口,只能懲給祖母和各房人看,好不讓她們有什麼藉口再來罰拜情。
“你叫什麼?”
“奴婢珠兒。”丫鬟恭謹地躬了躬身子道。
喬眉用釵子撥了撥鬢邊的碎髮,似漫不經心地道:“是院子裡的老人了罷?”
珠兒答道:“是,奴婢在拂秀院待了有四年了。”
“把我不在府裡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都一一一遍。”
珠兒登時愣住了,先前大夫人是同院子裡的丫鬟囑咐過聊,那些事兒如今是萬不能同姑娘的,若是走漏口風……
她憋得臉都紅了,也不出半個字來,喬眉蹙著眉看她一眼,“是我娘讓你們不告訴我的?你直無妨,我不同她講就是了。”
珠兒身邊的婢子看著她面容漲紅,不出話來,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姑娘,奴婢來罷,讓奴婢罷!”
喬眉沒看那個跪著的婢女,只直直看了眼垂著頭,連脖頸都泛著微紅的珠兒,她沒強求:“起來罷,把這支步搖換了。”
她抬手指指方才珠兒給她簪好的步搖。
靈繡連忙起來,心地換上喬眉手中的兩根紅寶石髮釵,她沒有瞧見,她身後的珠兒咬著唇,指尖緊緊地攥著掌心,一臉的不甘心。
看著喬眉的臉色沒有什麼不悅的神情,靈繡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她用梳篦輕輕梳著喬眉挽好的髮髻,想了想才開口:“姑娘,奴婢們已經許久未見過拜月姐姐了。”
“自陛下登基大典後,她就沒回來?”喬眉眼中略顯沉凝,其實她早就有了思量,關於拜月,著實可疑。
靈繡道:“正是,奴婢們都以為拜情拜月兩位姐姐,是隨著姑娘而去了,可是如今您回來了也沒見著她,才心覺不好。”
昨日她回來時,只顧著同娘聊去了,注意力並未注意到拜月不見,直至今早喬麗闖了進來,她才突然想起來,這丫頭去了哪?
而她娘也是,昨日話就一直遮遮掩掩地,她原以為拜月是犯了什麼錯,被她娘罰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