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崔氏方才所言,陸清濛手中如今攥著陸習隴成堆的罪證,可偏偏就是沒有一樣能置他於死地的。
思前想後,既然致死陸習隴的罪證尚不存在,憑空捏造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看來還是得從單純的嬌嬌這裡下手了。”陸清濛獨自一人靜坐在屋裡,臉上突然泛起一抹陰鷙的笑容:“你不是愛找人跟著我嗎?那這最後一回便讓你跟個夠吧。”
這樣想來,陸清濛索性大白天便朝著昶王府過去。
這回她倒是警覺了,出門便覺察到有人跟著自己,只不過她也不管不顧,畢竟這回就是要他們跟著才好。
陸清濛一路悄悄觀察著,尾隨自己的一直是兩個人,可走到昶王府門口卻只剩一個,想來另一個大概是急著回去通知陸嬌嬌來抓獲證據了。
如此甚好,一切都在陸清濛的預料之中。
昶王眼下正因先前構陷陸璇不成的事情被梁勤帝責罰在府內禁足,正愁無事可做呢,他日思夜想的美人就來了。
一聽見王府下人通報,昶王疲乏的雙眼之中瞬間散發出亮光:“清濛妹妹來了?快請進來、快請進來。”
下人連忙前去傳召,昶王則著急忙慌地對著銅鏡整理起自己的裝束與面容。
少頃,只見陸清濛一如往常般乖巧溫柔,上來便溫言軟語地朝昶王行禮,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見過殿下”簡直將他的骨頭都叫酥了。
昶王素來憐香惜玉、捨不得美人折腰,立刻便上前親手將陸清濛攙扶起來:“清濛妹妹在本殿下面前不必多禮。”
見昶王對自己的興趣尚在,也不等他問明自己的來意,陸清濛突然便低聲啼哭起來。
昶王此人最受不了美人落淚,那珍珠般的淚滴就彷彿是一顆顆掉落在他的心上一般、砸的他胸口生疼。
昶王連忙一臉緊張地開口詢問:“清濛妹妹這是怎麼了,你別哭啊,誰欺負你了你同本殿下說,本殿下一定替你出這口惡氣。”
得到昶王這樣的話,陸清濛此行的目的便算是達到了一半,她這才故作可憐地哭訴起來:“清濛有罪,還請殿下責罰。”
昶王聞言一臉茫然:“你何罪之有啊?”
“清濛先前受人威脅,做了對不起殿下的事情,無顏面對殿下。”陸清濛越說哭得越委屈,實在令昶王顧不上問責。
停頓了片刻,陸清濛方才強忍住淚水朝昶王供認:“先前陸家庶女勾引殿下之事,實則與清濛有關。”
粗略回想了一番,昶王方才想起陸清濛同他提過她與陸嬌嬌的關係,卻仍是詫異:“本殿下知道她乃是你的表親,可她做的事情與你何干?”
“先前她試圖以美色迷惑殿下,那香爐裡的媚藥是她逼迫清濛買來放進去的,清濛年輕、又不識殿下,只當是她與殿下兩情相悅,怎料,怎料……”陸清濛說著便又哭起來。
昶王雖是厭惡他人矇騙自己,可眼下看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也是在是不忍斥責。
思慮片刻,昶王還是攙扶陸清濛坐下,並對她好言安慰:“此事乃是她逼迫你,自然不算你對不起本殿下,只是這麼久了,你怎麼突然來向本殿下解釋此事了?”
說起這事,陸清濛便哭得更加委屈了,瞬間便又朝昶王跪下:“不瞞殿下,清濛今日正是因此事,前來求殿下救命的!”
“救命?誰敢傷你?”昶王神情瞬間兇狠起來。
陸清濛這才道出近日被陸嬌嬌跟蹤之事:“她一直派人跟著清濛,說清濛勾引殿下,清濛側頸的疤痕也是被她抓傷的。”
陸清濛邊說邊向昶王亮出傷疤,這也就是欺負昶王草包,若換做是旁人一眼便看得出這是新傷。
不過也難為了陸清濛如此豁得出去,竟為了對付陸嬌嬌不惜自殘至此,也真是不怕毀了這閉月羞花的容貌。
但眼下比起陸清濛,更加心疼她容貌的卻似乎是昶王。
只見昶王檢視過陸清濛的傷勢後勃然大怒:“豈有此理!本殿下念在她是你表親的份兒上放她一馬,她竟如此不思悔改、還敢出手傷你。”
至此,陸清濛連忙又添油加醋:“昨日她又帶人來府上,揚言要殺了清濛,清濛無依無靠,兄長又不敢濫用私刑,故而只能來求殿下相救了,求殿下救救清濛吧。”
一個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換作哪個男人捨得拒絕?
昶王當機立斷便派了人來:“來人!去將陸嬌嬌那妖女給本殿下抓來!”
見昶王下令,陸清濛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低垂的臉上不由地泛起一抹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