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追問,半晌無人應答。
眾高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對此沒有把握。可若是拒絕,不免落了氣勢,且此事一經傳出,說他們幾個天仙竟不敢和一個地仙賭鬥,難免成人笑柄,那他們顏面何存?
趁著眾人猶豫的空隙,蘇恆對身後兩女傳音問道:“這葉軒如何?方才你二人要針對他,卻是何故?”
青兒回道:“葉軒是不死殿弟子,實力深不可測,曾和秦挽之有過交手,但也是點到為止,並未真個打起來,讓人看不清底細。此人城府極深,忠奸難辨,不過……”
見青兒有些猶豫,月舞忍不住插嘴道:“哎呀,青兒妹妹,你怎地不敢說?那件事情一定是他乾的,再無第二人!”
“月舞姐姐,那件事究根結底,也不過我們的猜測而已,我們並無證據。青兒只想如實說述,切勿讓蘇恆哥哥因為我們的主觀臆測做出錯誤的判斷。”
蘇恆奇道:“你們所說的,究竟是何事?”
兩女對視一眼,青兒道:“蘇恆哥哥,不知你有沒有發現,此處的長生殿弟子,只有我和月舞二人,加上你,也不過三個。”
“嗯?”不說不知道,青兒這麼一問,蘇恆猛然一驚。神念掃過,辨析眾人氣息,事實果真如此,當下疑道:“這是怎麼回事?就算峰靈只讓你二人前來,邪王那邊怎會不遣出高手參加試煉?難道他放棄了這次的古戰場爭霸戰?”
“自然不是。”冷月舞道:“試煉剛開始時,長生殿足有六十多名弟子進入十萬大荒,隸屬邪王麾下的,更是有兩名最強天驕。不過,這些人最後都沒能熬過長達兩年的大混戰,而且包括兩大高手在內,許多人都死得蹊蹺,連殺死他們的人是誰都沒有半點線索,我們懷疑,是有人在故意獵殺長生殿弟子。”
“邪王麾下的兩名最強天驕也死了,還死得不明不白……”蘇恆眼眸微眯,“你們懷疑是葉軒乾的?”
兩女點頭,青兒道:“在這兩年內,我倆也遭遇過多次襲殺,來人實力極強,最危險的一次,我二人險些喪命。若非寂滅殿的秦挽之多次相救,真是禍福難料。”
“我們討論過了,和長生殿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將之斬盡殺絕的,除了不死殿外,再無第二家!”冷月舞斷言,“不死殿主因他兒子的死懷恨在心,故讓這葉軒在十萬大荒中大開殺戒,以洩其恨。”
蘇恆聞言默然,片刻後道:“這秦挽之,倒是於我們有恩。”
青兒和冷月舞所說的,都屬於機密,馮陽的記憶裡卻是沒有這些。聞得如此,蘇恆心裡因冷月舞而對秦挽之油然生出的些許敵意頓時散了許多。
冷月舞哼道:“秦挽之受峰靈大哥所託,幫忙照看我們,我和青兒妹妹確也承了他的情。本小姐恩怨分明,先前之所以揚言要奪那邪道領袖之位,不過是要激他出手,我二人再相助於他,若功成,便可以此作為報答之禮,從此兩清,並非真個稀罕這什麼領袖。”
冷月舞的語氣有些異樣,似是有意將她和秦挽之的關係劃分得清楚,且有幾分解釋的味道。青兒知曉其意,也不多說什麼。
“是這樣……”蘇恆沉思間,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三人以神念交流完畢,大夢邪境和欲劫宮兩教也已商議妥當。
“好!大夢邪境同意這場賭鬥!”
“願與蘇公子一賭。”
夢妖和豔姬先後應承。
所謂挾山超海,看似比的是蠻力,實則不然。北邙山有神性,重逾數萬座大山,若說扛山之舉,徒有無窮蠻力確可做到,但要抬著它橫跨堪比人間地獄的幽靈湖,沒有諸多神通妙法,絕對是寸步難行。
因此,蘇恆這個提議,也不失為對眾人實力一種較為可靠的評估方法。
不過,眾人雖然應承,心裡卻仍沒有太大把握,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畢竟,若能以此消除一場不必要的血戰,亦是大有益於邪道。當然,他們也不相信蘇恆能做到,只是不想在一個地仙面前落了氣勢罷了。
他們這些人,號稱最強天驕,一個個心高氣傲,又如何會被真體的名頭震住?雖然蘇恆有耍詭計的嫌疑,卻無傷大雅。
退一步說,假若蘇恆真能抬起幾乎不可撼動的北邙山,再扛著它跨越幽靈湖,那就真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便是奉他為領袖也無不可。
見兩教應了,蘇恆笑道:“諸位有大氣魄。”
大夢邪境方位,宋元冷笑道:“蘇恆,別說些客套話了,我們兩教是應承了,可你們永恆之界,卻未必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望向葉軒和秦挽之。自從蘇恆現身以來,兩人都默不作聲,任他作為,加之蘇恆一系列的驚豔表現,以致眾人將目光都放在他身上,險些將兩人忽略。宋元這句話,卻是給眾人提了個醒。
是啊,一個蘇恆豈能代表整個永恆之界的意思?
秦挽之猶豫不決,朝冷月舞望了一眼,咬咬牙,點頭道:“我同意蘇兄的方法。”
眾人再看向葉軒,後者淡然道:“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
“蘇恆能代表長生殿,卻不能代表我不死殿,我永恆之界欲出戰兩人,諸君各憑本事,勝者為尊。”
蘇恆默然不語,看向大夢邪境和欲劫宮,徵詢兩教的意見。畢竟,兩教都只遣出一人出戰,永恆之界若出兩人,未免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