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澳洲總人口已經超過十五億。”
“這十五億人已經被放棄了。”
“某種意義上,是這樣。如果有超能菌的話,還有得救,可惜他們等不到。”
鍾蕾斬釘截鐵道:“所以,讓我來。”
陳鋒終究將鍾蕾送份上了飛往泰坦星的飛船。
如今的她已經七十一歲。
她甚至還預訂了一張新船票。
等海王星之外的第二中轉空間站建成時,她還會走得更遠。
可陳鋒短時間不能走。
有些話不必說開,兩人就此一別,下次見面只怕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在二人相處的最後輪迴中,陳鋒依然努力,鍾蕾既是為了實現自我價值,也是為了給陳鋒的使命增加新的羽翼,選擇了提前遠行。
這一刻,陳鋒重新認識到,其實自己從未掌控鍾蕾的人生。
她也從未變過。
她依然是當年那個二人並不認識時,孤獨終老的天才音樂人。
兩人間發生了很多事,也過去了很多年。
但她還是那麼倔強執拗,一旦認定某件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一個月後,陳鋒收到了鍾蕾傳回來的電子郵件。
“你曾說過,宇宙無限大,充滿無限可能。我信了。
你還曾說,人類誕生於宇宙間,生長於太陽下,但人類的能力邊界,就是宇宙的邊界。所以只要努力,人類便不會倒在前進的道路上。
你一直在努力。
我也在努力。
但我……做得還不夠。
你明明也曾說過,我的才華沒有上限。
我也信了。
我選擇盲目自信。
我的直覺告訴我,《世外之歌》與《晨風》不會是宇宙旋律的極限。
既然我們的大腦量子風暴可以與宇宙本身一樣複雜,那麼我的靈感,本也該觸控到宇宙的基本規律。
我寧願孤獨的死在宇宙中,也不願讓我自己失望,更不願讓你失望。
我會在你的《千年計劃》之外,創造出最大的變數。
最後再最盲目的相信我一次吧。”
陳鋒看完電子信箋,默默的關閉頁面。
2100年9月3日。
在水星戴森雲的最後一塊拼接板嵌入,完整的水星戴森雲試執行通車時。
鍾蕾已率領第一個遠航科考隊飛到了柯伊伯行星帶之外。
陳鋒收到了鍾蕾傳遞回來的最後一段資訊。
這是一首歌。
歌名《宇宙裡的太陽》。
在點開這首歌之前,陳鋒先聽完了鍾蕾的遺言。
“陳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