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陳先生進去止血。”朱曉奇當機立斷,喊了院子裡幫工的傭人,扶著陳靖進屋去了。
好半天時間,陳靖這鼻血才止住,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太陽穴突突的跳著疼,渾身血液沸騰,一刻都靜不下來,簡直想要上天。
好在高家有家庭醫生,看了陳靖這症狀,叫人取了幾個冰袋過來,給陳靖的腦袋、腋窩、腿窩和手心、腳心全都放滿冰袋,才叫陳靖好受了一些。
蘇若彤跟朱曉奇一陣無語,兩人一左一右坐在陳靖的身側,看著陳靖被冰袋綁的像個外星人一樣。
看陳靖在冰袋的幫助下,好歹能夠正常思考了,蘇若彤醞釀一下,開口問道:“陳前輩,你是準備去哪裡留學?”
“我考上諾丁漢大學,準備繼續攻讀。”一說起自己即將讀的學校,陳靖侃侃而談,簡直口才不要太好,不但誇自己的學校,還順帶將美國的那些大學全都貶了一遍兒,什麼只有英國的學校才是全世界最好的,美國就是暴發戶,沒有底蘊,只會靠獎學金和移民政策拉人,只有英國最好,英國的諾丁漢大學更是最好,巴拉巴拉,聽到蘇若彤快要睡著了。
講了好半天,大概是看蘇若彤沒太大興趣,陳靖脈脈的看著蘇若彤:“蘇學妹,我申請諾丁漢大學成功,我華夏大學的出身佔據了很大一部分作用。你知道的,現在名校的博士也好,研究生也好,都是看出身的。你在新海大學讀書,將來申請這些名校可能有些困難,但我想,你一定要去讀,我會幫你介紹導師的。”
蘇若彤本來還對以後再讀書有點兒期盼,但是跟這個陳靖相處了一段時間,不由得生出個想法,如果那些高學歷的都是這種人,還不如不讀呢!
“我應該會呆在國內。”蘇若彤說道。
“為什麼不去國外呢,不去國外,你的眼界永遠打不開。不朝上繼續讀書,也是一樣的。”陳靖目露精光:“很多道路你得走過,才可以看到不一樣的人生風景。如果只是偏安一隅,隨遇而安,永遠都不可能有進步。”
說著說著,他頓了一下,對朱曉奇道:“朱先生,你說我講的對不對?敢問你最高學歷是什麼。”
“大學本科。”朱曉奇回答。
“可惜了!不過,我能理解你。曾經,我也像你們一樣,只想著過舒服的日子。去年,我在華夏大學讀完研究生,已經有很多世界五百強的企業爭搶著要聘請我,我覺得我的人生一片繁華,前途似錦。但自從一次帶青少年夏令營去國外旅行的經歷,讓我明白了我還是隻井底之蛙,這個世界這麼大,我必須去學習,才能攀登上那些高峰,看那些大部分人究其一生都不敢去看的風景……”
看著吐沫橫飛,又陷入回憶不能自拔的這位陳靖,蘇若彤好生無力。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馬上快要吃飯了,高玉梅也做完了今天的治療,準備出來見客。這一上午時間,蘇若彤和朱曉奇說的話加起來不到十句,全都是陳靖的個人演講。因為他演講的作用,蘇若彤更加堅定了自己不要繼續讀下去的決心。
聽說馬上要吃飯,又能見到此間的主人,陳靖激動的手舞足蹈:“我剛才有沒有和你們說過,我有一道拿手好菜,是手撕包菜!我能夠被諾丁漢大學的導師看中,就是因為我第一次和他見面,做了一個手撕包菜,他頓時愛上了中國味道!你們知道麼?在國外,會做中國菜有多重要,我今天要秀一秀廚藝,給你們做一道手撕包菜。”
換作別的時候,陳靖也許不會像今天這樣愛現,但他吃的固元膏實在是太多了,冰袋都壓不下去那股身體裡燥意,拼力掙扎,非要去廚房做飯,誰都攔不住。
左右廚房裡有人看著,大家也只能隨他去了。
大概半小時以後,餐桌上被擺上了今天的飯菜。
高家的廚師水平非常高,雖然廚藝比不上蘇若彤,但卻和包汝文他們的水平在伯仲之間,加上他非常擅長蜀菜,每次蘇若彤來高家吃飯,都覺得是一種享受。
只見桌子上,擺了琳琅滿目又營養豐富的飯菜,看起來漂亮極了,一瞧就很有食慾——除了桌子邊緣的那盤手撕包菜。
那盤包菜被炒的太過了,水噠噠的混在一起,用了不少醬油,顏色黑乎乎的,看得出之前爆香用的花椒沒撈出來,乾紅椒也給炒糊成黑色,被周圍的菜襯托著,簡直就是雞立鶴群。
眾人落座,陳靖還沒從興奮勁兒裡走出來,一個勁兒的催大家去吃那道手撕包菜:“你們是不知道,在英國,這道菜把它們國菜都比下去了。”
“哦,小陳是準備去英國留學的啊。”高玉梅夾了一筷子手撕包菜,笑了起來:“那你和曉奇一定有很多話能說到一起去。曉奇打伊頓公學畢業,進了劍橋,在英國呆了許多年,你以後到了英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要和曉奇說,他算是半個地頭蛇。”
陳靖的筷子一鬆,雞塊兒落在桌子上,滾了兩下,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朱曉奇:“你……你不是說你只是本科畢業就沒在讀了麼。”
“恩。”朱曉奇笑的依舊是那麼開朗:“劍橋的本科也是本科嘛,沒什麼了不起的。是吧,陳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