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依依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過去的回憶當中,原身的戾氣居然在此刻盡數爆發,那股哀怨和不平瞬間充盈了隋依依的整個胸腔,恍若親歷的是自己的人生。
“呵呵,她們害我,隋天兒害我,是為奪我將軍府嫡小姐的名號;楚蕁害我,是為奪我自幼定下婚約的未婚夫。那其他人呢?其他人害我,又是圖我什麼呢?我知道,我懂,我只不過是她們奢侈生活中的調味品,我雖與她們無冤無仇,但她們仍以羞辱嘲笑我為樂。”
“夏令,這就是人性,醜陋的人性。”
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隋依依在說完這些話之後,面上的神色驟然頹喪了下來。
儘管周身所有東西無一不彰顯著她的富貴,但夏令卻在這個時候,真切地感覺到,自己的小姐原來真的都是孤身一人的。
“小姐……”
春枝和夏令被派來隋依依身邊的時候,已經是半大的姑娘了,也算是看著隋依依從一個奶糰子發酵成了一個大肉糰子的,這感情自然不薄。
現下夏令眼睜睜地看著隋依依深陷深淵的模樣,心中自是忍不住抽痛。
原來自己這個一向樂呵呵的笑著、像個可愛的年畫娃娃的小姐,心中還藏著這般多的苦楚,不曾與人言語過。
“所以,夏令,我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
似乎又是想到了什麼,夏令只感覺到隋依依那道小小的眼睛裡,原本還似燃盡的灰燼,又忽然亮起了萬千星辰,下一瞬,便朝自己充滿希冀的看來。
原來,小姐的眼睛生的是這般美的嗎?
“我想要變瘦,我想要變漂亮,我要叫那群人瞧好了,我隋依依!絕對配得上!”
“小姐,夏令支援你!”
一腔熱血盡數被隋依依的話語點燃,夏令似乎已經可以看到小姐光明的未來了。
“好!那現在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咱們院子裡的這些汙穢之人盡數趕出去。”
隋依依料到這小丫頭好騙,就是沒想到這麼好騙,見夏令已經和自己達成了共識,立馬話音一轉,開始談正事。
“小姐你終於想通了!奴婢老早就看院裡那些人不順眼了,都是些徐氏安插過來的眼線,總是鼻孔朝天看人的樣子,煩人的很。”
可能是感覺和隋依依達成了秘密共識,夏令那股子活潑勁兒立馬回來了,又開始嘰嘰喳喳的叨叨。
隋依依瞧著,只覺得這丫頭實在可愛的緊,朝夏令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夏令,你過來,你聽著,我們不如這樣……”
……
這邊的房間內是熱血沸騰,如同到了誓師大會的現場。而另一邊的獨孤將軍書房裡,氣氛卻是凝固的可怕。
隋衛國死死地盯著被春枝放在桌面上的茶盞,隱約還可以看得出來茶盞杯壁上乾涸的茶漬,像是剛被人使用過的。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長久的沉默之後,隋衛國閉了閉雙眼,沙啞著聲音道。
春枝以頭叩地,行的是標準的丫鬟之禮,而不再是暗衛之禮,聲音沉穩堅定,“奴婢所說,皆屬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