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了地圖前面,玄寶突然發覺,洪家人的模樣全不一樣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興奮與凝重摻雜的神色,好像正在做著一件最神聖的事情!
洪瑾大手一指,對身旁的洪海說:“阿海,把如今我朝的兵力分佈勾出來!”
“是,將軍!”洪海應了一聲,從桌下的抽屜裡拿出一隻炭筆,在地圖上邊畫邊說:“北面,赫蘭國此次聚集了七十萬大軍,從漠北一直往西,進入胡驍草原三百里,然後南下攻下蘭崖關,圍攻冰崖城。四十萬兩江兵入京,在陵城兵屯駐紮,而還有四十萬戍京軍在亂雲山以北駐紮。東面綠江,將軍的舊部,現在的鎮海將軍王化子還有二十萬鎮海軍駐守,往南過盤龍江,銅城一帶還有二十萬虎魄軍!而盤達以南,則是五十萬玄軍!他們已經收編了虎膽軍,攻下了腹地三城,我看用不了一個月,江南一帶的兵力分佈就要重新規劃,可能都已經變成了玄軍的天下!”
玄寶有些心驚,這個洪海,還是剛才那個被一幫紈絝欺負的跪地哭泣的賣貨老漢嗎?對於整個中原的兵力分佈,居然會如此的清楚,好像他一直在用一雙看透天下的眼睛,觀察著白鸞大陸上的每一場爭鬥!
看著這副地圖,寧仙兒也羞愧的低下了頭,現在她終於明白自己之前想法的幼稚了!就算她真的成功綁走梁毅,逼迫梁平,那駐守在陵城兵屯的兩江兵也不可能趕去冰崖城,因為還有戍京軍擋在他的前面!
如果去求戍京軍去解困,那更加不可能!這支部隊常年駐紮京城,眼高於頂,跟誰都沒什麼交情,別人的死活也跟他們無關,他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京都!
難道自己的家人跟冰崖城的百姓們都已經沒救了嗎?寧仙兒心中著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看著她隱然欲泣的模樣,洪昇心疼無比,趕緊用手碰了一下旁邊正在仔細看著地圖的妹妹洪梅,看著寧仙兒努了努嘴。
洪梅扭頭一看,趕緊把寧仙兒摟在懷裡,安慰著她說:“妹妹別急,我爹會有辦法的,一定會為冰崖城解圍的!”
“解不了!”洪瑾嘆息一聲,緊盯著地圖說:“皇上是想丟車保帥,以亂雲山為屏障,擋住赫蘭軍,可惜他實在是太小看赫蘭兵了!他以為京都以北天寒地凍,山地又多,赫蘭軍無法衝鋒,可是赫蘭人天生就無懼寒冷,馬匹耐力極強,相比較漠北草原,這點山地根本算不上什麼!”
旁邊的洪夫人點點頭,閉著眼睛說:“如果赫蘭人攻打的是冥湖,他們肯定要吃虧,因為南部山高林密,而且氣溫、溼熱,是赫蘭人最不習慣的地形和天氣!可是現在是在距離漠北並不算太遠的中原北面,山都是小山,一日之內就可以上下來回,所以寅皇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洪瑾點點頭,夫人分析的對,可是沒辦法,他們已經是庶民,所以就算皇上有錯,他們也沒有資格去指正!而且以寅皇的脾氣,就算自己現在還是將軍,也不敢去指正寅皇的錯誤,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現在問題就非常棘手了!跟兩江總督梁平的關係並不好,而且沒有寅皇的命令,根本無法調兵,所以兩江軍是指望不上了!戍京軍更是想都別想,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自己的舊部,那二十萬鎮海軍!
現在的鎮海將軍叫嶽天鵬,也是以前自己的手下,關係還算不錯。十年前嶽天鵬還是一個小小的伍長,是洪瑾在一次對倭鳥人的戰鬥中,發現了此人的才能,一步步將他提攜成了校將!
不過嶽天鵬還記不記得他這個恩情,就很難說的準了!畢竟人家現在是大將軍,而他洪瑾,只不過是一個庶民!很可能連面都不屑於一見!
就算給他這個面子,沒有特殊情況,也沒有寅皇的調軍命令,鎮海軍也不敢私自在綠江跑過來!
“我看江南的兵是一個都指望不上,真正能實實在在抗擊赫蘭的,都在江北!”洪梅憤憤的說了一聲,眼睛愧疚的看著身旁的寧仙兒。
寧仙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洪梅說:“姐姐,你是說在銅城的那二十萬虎魄兵嗎?”
洪梅撇著嘴搖頭說:“他們?他們算什麼,很快就會被打散了!我說的是那些從冥湖過來的玄軍!”
“啊!”寧仙兒嚇了一跳,吃驚的看著洪梅說:“玄軍?他們可是叛軍啊!聽說個個兇狠殘暴,連人肉都吃!要是求助他們,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玄寶皺起了眉頭,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話。世人對玄軍的誤會太深了,何況這裡是江北,所謂的天子腳下,寅皇對於詆譭玄軍可是不遺餘力的!
洪梅笑著撫摸著寧仙兒的頭說:“妹妹,你在冰崖城,不知道中原的情況,只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的!玄軍自從冥湖起兵,抗倭鳥,打胡驍,收漠寰,做的都是保護中原的事情,何來殘暴之說?”
“可是…他們是叛軍啊!”寧仙兒有些憤恨的對洪梅說著。她是寅朝大將的女兒,所以對皇上忠誠是她從小就接受到的教育。
洪梅卻是一臉的不屑,冷哼一聲說:“叛軍?仙兒妹妹,像這種遇到危險就把自己藏在烏龜殼子裡,把全天下百姓都當成犧牲品的皇上,誰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