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誰、誰是大人?
剛才玄寶還以為這兩個公差叫的是他,現在才看清楚,人家是對著這個中年人叫的!
他是什麼大人?玄寶有些奇怪了,一臉疑惑的對那中年人說:“你還有官職?”
旁邊王海沒好氣的說:“他就是我們荷花渡的知縣大人啊!”
啊?!玄寶再一次愣住了,繼而又皺起了眉頭,看著中年人說:“你是知縣?那你為何要搶人家門板,拿人財物?你真以為是這裡的知縣,就可以無法無天嗎?”
張峰莫名其妙的對玄寶說:“這位公子,你說什麼呢?胡知縣大人什麼時候拿過別人的財物了?胡夫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胡夫人?玄寶再次愣住了,奇怪的看著面前的婦人,指著她說:“你是…他的…我說你們在這搞什麼鬼!”感覺自己被戲弄了一般,玄寶也有些生氣了!
胡知縣轉過身來,看著玄寶說:“公子,就算你是玄軍的大官,我胡得勝拆自己家一塊門板,也算不上什麼大罪吧?”
“這…”玄寶的臉都紅了,氣呼呼的看著那婦人說:“那你為何要說他拿走你家財物?”
婦人氣呼呼的說:“這個死老頭子把家中的米麵都拿去江邊了,吃住都和那些官兵在一起,兒子兒媳都被他趕去了江邊幫忙,就留我一個老太婆在家,不是拿我財物了?”
玄寶苦笑著看著中年人說:“胡知縣,你這是玩的哪一齣啊!”
胡知縣翻了翻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點點頭說:“俠義是有了,沉穩還不夠,有善心而無銳氣,夠隱忍而不夠沉著,是個大才,不過還要多加磨練啊!”
一句話說的玄寶面紅耳赤,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聆聽著:“胡大人教訓的是!”
旁邊的張峰一臉埋怨的對玄寶說:“你這位軍爺也真是的,胡知縣為了咱們大軍的渡江,把家裡能吃的能用的全都貢獻出去了,你不明白情況就亂說一氣,豈不是傷了大人的心!”
“混賬話!我胡得勝是豆腐心不成,被人誤會一下就能傷到?這年輕人也是一片好心,怪他做什麼!老太婆,你就不要心疼這門板了,如果還是寅朝當政,咱們家啊,連塊門板都剩不下啊!我這寅朝官,給寅朝守著這荷花渡,混的連飯都吃不上…”
胡知縣話說了一半,旁邊的婦人哼了一聲說:“那是你脾氣倔,要發財只需你一句話,咱家也不至連個三進都蓋不起來!”
“這更是混賬話!我胡得勝做了一輩子知縣,何曾貪墨過一兩紋銀?我若想伸手,莫說三進的宅院,便是過江去了京都,那也是在內皇城當差的資格!”胡知縣雙眼怒視著婦人說:“可我胡得勝是那樣的人嗎?你當初不計貧賤的跟了我,難道這老了,又嫌棄我不會做官了?”
婦人也不客氣,一巴掌就往自己男人的身上扇去,可隔著一張門板,她的巴掌也就落不到男人身上,一下子拍在了門板上,嘴裡罵著:“胡得勝!你這個老混蛋!我欒翠華跟了你,可曾嫌棄過你窮?可曾嫌棄過你醜?可曾嫌棄過你臭腳磨牙屁簍子?這麼多年了兒子給你生了,孫子讓你抱了,你現在說老孃嫌棄你?你良心被狗吃了吧?你把家裡那點吃的全送到江邊,老孃嫌棄過你什麼?這還不夠,你又把兒子兒媳都攆過去,老孃也是沒說一句!你現在拆老孃的門板,說你兩句你還跟我飆上勁了?你讓這位小軍爺評評理,這沒個門板在外面撐著,還像個家嗎?”
婦人一張嘴,把胡知縣罵的是狗血淋頭,連玄寶都看著不落忍,兩位公差更是扭過頭,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
胡知縣漲紅著臉瞪著婦人說:“你這個婆娘知道什麼!家裡少塊門板怕什麼?就不像家了?這大軍連江都渡不了,國不成國還要家幹什麼?現在船橋要架起來了,可沒木板怎麼鋪船道?你個婦人頭髮長見識短,知道什麼!”
原來他是要拆了門板去鋪船道!玄寶看著這個孱弱的男人揹著一塊厚實的門板,感覺就像是有千斤擔壓在了他玄寶的身上!眼睛頓時溼潤起來,一把抓住了胡知縣身上的門板,不由分說,就把它拿了下來!
“你敢什麼!”胡知縣一看門板被人搶了,就像是孫子被人抱走了一樣,瞪著眼睛就想衝上來搶回去。
玄寶紅著眼睛對他說:“胡大人,給家裡留一塊門板吧!我代表玄軍,謝謝大人了!”
你能代表的了玄軍?胡知縣一臉狐疑的看著這個年輕人,見他雙手細嫩,根本不像是摸慣了刀劍的將軍面板,就猜到可能是哪位將軍的公子在這裡依仗家世了,他胡知縣還不怕這些,寅朝當差的時候,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這種官家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