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2年冬,魯國與嘉國戰於兩國交界西武谷,魯國大將軍聞人永元投敵叛國,兵敗長歌,十萬大軍被敵國大將軍破於西武谷亂葬崗,傳說聞人永元葬身火海,死無全屍,成為魯國割地賠款的罪魁禍首,遺臭萬年,這段二十年前的戰事史稱西武萬葬……”
沉悶的說書聲,飄蕩在淅淅瀝瀝的大雨中,淡淡愁絲纏繞在富元才的身邊,富元才緊了緊手中的藥材,低著頭,一聲不吭的鑽入了一所破舊的窯洞中。
這是個位於平民窟的窯洞,空間不大,只有區區二十平,沒有窗戶,四處漏水,一張簡單的床,一個破舊的櫃子,簡陋的幾個餐具,只此而已。
富元才機警的瞧了瞧窗外,發現無人後,方才磨蹭到牆邊,伸手按住了其中一塊帶著鏽斑的牆體,一道輕微細密的機關聲響起,地上板磚自動下沉,露出一道黑黝黝的洞口,富元才身子一晃便入了洞中,片刻功夫,機關閉合,屋內恢復了原樣。
漆黑的地道里亮起了一道火光,富元才拿著一道火摺子,揣著藥材,行走在漆黑的地道里,藉著火光,整個地道牆上浮現出一道道壁畫,入口處的壁畫上,清晰的燒錄著西武萬葬四個碩大的魯國體,富元才行走在地道里,宛若立於戰場中。
1362年冬,夜,大寒,宜安葬、上樑、入宅、作灶,忌動土、祭祀、沐浴、開光、嫁娶……
十萬大軍潛伏在亂葬崗兩邊的山崖上,黑黝黝的鐵甲泛著冷光,聞人永元負著寬刀弓箭俯臥在山石中,靜候敵軍的到來。
從魯國密探風行衛的密報得知,嘉國大軍由先鋒官匡倪作為前鋒,以西武谷左側的定陽城為誘餌,左右兩翼黑騎白騎作為奇兵,偽裝主力繞過西武谷,直攻魯國邊城腹地平陽郡郡治之所。
而嘉國大將軍風四海則親率不到十萬的兵力急速透過亂葬崗,會和各部軍隊,對魯國實行致命奇襲,一舉端掉平陽郡,此計策分為三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掉整個魯國南疆。
而魯國這方高層經過商議,決定實施將計就計的策略,放棄平陽各城,獨守郡治,並以聞人永元為主力竭盡全力滅掉風四海,一戰功成。
“大將軍,嘉國位處魯國、唐國、蒼海國三國內圍之地,嘉國皇帝怎敢擅自對我國開戰,雖說嘉國自從變法後,國力日漸強大遠勝魯國,但是唇亡齒寒,嘉國的強勢必遭三國征討,這個蠢貨皇帝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會天真的認為魯國受難,唐國、滄海國會坐視不管不成?”
冬季夜風寒冷,副官宏藝喝著冷氣,搓著手憤憤的對著聞人永元表示著自己的不滿,聞人永元鷹目神聚,死死的盯著亂葬崗山谷下方細狹的長道,默默等待風四海的到來。
聞人永元淡然的說道:“滄海國與唐國世代交好,每二十年兩國必有一次聯姻,這次滄海國太子迎娶唐國三公主於東海軒轅丘,遭遇敵襲,太子當場身死,三公主卻被發現在我國二皇子的床上,若不是這次嘉國來襲,魯國與滄海唐國必有一戰。”
宏藝怒道:“這麼簡單的詭計,難道這兩國皇帝是個傻子,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聞人永元嘆了口氣,無力的說道:“若是這件事被有心人推動,裹挾百姓或者反叛者,用惶惶大勢逼迫著兩國高層不敢出手,又不能出手,當又如何?”
宏藝怒吼道:“這怎麼可能?”
聞人永元無奈的嘆了口氣:“若是二皇子帶著三公主叛逃魯國,並出現在嘉國為嘉皇獻上了魯國挑撥滄海與唐的證據呢?”
宏藝一拳砸在石頭上怒吼:“他是白痴嗎?他怎麼……怎麼敢……怎麼敢……”
“別忘了,賢貴妃可是嘉國人,也是嘉國太后的義女,嘉國皇帝的乾妹妹。”
宏藝臉上出現慘笑,低沉的說道:“四十年,一場陰謀四十年,就為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計劃,值得嗎?值得嗎?”
此時聞人永元耳中隱約的傳來了陣陣馬蹄嘶吼聲,直著身子,抓起了長刀憤然道:“天機隱現血隱殺,奇謀八卦無聲藏,呼延奇正我若不死必定殺你。”
“你怕是沒機會了。”
淡淡的聲音響徹在聞人永元的耳邊,緊接著白刃入體的聲音響起,一道混合著劇毒的慘綠色血液從聞人永元的嘴角流下,聞人永元回首一拳逼退暗殺者,身子一轉面對偷襲之人,而原本埋伏在亂葬崗的魯國士兵如同餃子般紛紛倒地,口吐綠血,氣絕身亡。
聞人永元心如刀絞,氣的微微顫抖,眼角崩裂大怒道:“是你,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