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中有迷,就像套環,一環套著一環,卻比套環更加可怕,因為套環總有數量,迷卻沒有。
魯王站在王位前,伸手按在王座的機關上,王座緩緩開啟,露出一個地道。
“跟上。”
魯王踏入地道中,富元才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
地道蜿蜒,通向未知處,地道的通道中,佈滿了無數的類似鑽石般的玩意,在漆黑的地道中散發出瑩瑩的光輝,像極夜空中的星辰。
富元才置身在地道里,彷彿就像置身在星空中,感覺不到時間、空間、距離、溫度,若不是前頭有著魯王引路,富元才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所處的地方,真是大魯紫薇宮的地下。
魯王無聲的走著,富元才緊緊跟著。
走著走著,魯王突然開口問道:“你認為太子、齊王、寧王怎麼樣?”
富元才尋思了片刻道:“太子城府,齊王率直,寧王古板。”
“你可知道太子和齊王為何有膽量在紫薇宮,在朕的面前爭吵?”
富元才想了想隨口說道:“難道不是互有矛盾, 相互攻殲嗎?”
“這不是你的心裡話。”
富元才嘆了口氣方才說道:“在你面前表現吧,就像小孩子在大人面前,總想積極表現自己,做的好了,才有糖吃,做的差了才會捱揍,所以小孩子之間的爭搶總是在無形中傷害對方。”
魯王搖了搖頭繼續問道:“可是他們並不是孩子,那麼我問你寧王為何訓斥卻又奏請朕,將兩者皆掛在金華表。”
“金華表是什麼?”
“那是一塊牌坊,唯有皇族子弟才能被掛在上面,受三十鞭,而後展覽示眾,遭到羞辱,非頑劣子弟不得上榜。”
“這……”
“太子和齊王不是頑劣子弟,或者你是不是覺得寧王是傻子?”
富元才頓時沉默,因為他確實想不通寧王為何這麼做,畢竟身為皇族子弟,若是糟了這份羞辱,怕是在無形中成了生死仇敵,寧王就算掌管檢察院,也不該貿然豎立當朝除了魯王外地位最高,權利最大的兩個敵人。
“你確實還太年輕,年輕到看不穿所有的事情,你可知,紀巡身在太子陣營為何會約你去找他,難道真的只是因為紀月玲,不,應該說是朕和四大聖地為你訂的未婚妻。”
“為什麼會給我定下這麼荒唐的事情,犧牲一個宗師級的高手就是為了將未婚妻送到我面前,而後讓我看著她被你的好親衛統領殺死。”
魯王繼續說道:“哼!紀月玲沒有死,魏無忌更沒有殺人,天下行走的死是因為他早就受了重傷,命本就不太長,在臨死前幫四大聖地在剋制朕,紀府不是魯國的紀府,大將軍是四大聖地的大將軍。”
“這……”
“太子是四大聖地的,齊王是貴族的,寧王是世家的,只有你才是朕的,更因為你是個籌碼,所以太子、齊王、寧王都想知道朕對你的態度,你是朕第一個兒子,太子在思考東宮的位置會不會因你而改變,你是晉南王,是歷代魯王最親近的人,同時將掌握內宮守衛的職責,齊王在思考你的出現會不會危及他在禁軍中的地位,因為風行衛和殺神軍都隸屬禁軍,至於寧王,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想透了,才能好好活在這個京都。”
富元才的腦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面,有齊王的,有太子的,也有寧王的,說句心裡話,從見到寧王開始,史官御史的形象遠比皇子來的更真實,從進入皇宮到眾人離開,一點一滴,無論是話語還是做派都毫無問題,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百年的皇朝,千年的世家,世家善於偽裝,寧王現在就成一個鐵骨錚錚的聖人。
太子得官,齊王掌武,而寧王只有掌控天下士族才能與之抗衡,這一方請奏,奏的不僅是太子和齊王,更是拉攏自己的手段,世家的手法當真厲害。
想到此處,再聯想到魯王所說的紀巡約見自己的事情,富元才頓時將所有的一切都想通了。
紀巡約見自己除了紀月玲的事情,還有著三方之間角力,而寧王和太子之間的爭吵其實就是個局,目的便是將自己摘除出去,方便自己和紀巡的見面,而寧王純粹就是順水推舟的人,如此一來,自己便會暴露在有心人的眼中,而這所謂的有心人,其實就是那些衝著王位或者準備站隊的人,一時的榮辱去試探魯王的立場和那些有心人,如此說來這場飯局其實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考驗和試探,而這場考驗從紫薇宮門前便已經開始了,若是自己衝動或者魯莽,怕是……真可謂夠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