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水,君子如玉,好色者必遭旁人蔑視,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所謂不拘一格降人才,更多體現在道德層次,因為才幹在於長年累月的積累,而道德就在曇花一現間。
入了青樓的男人,不能說人品不好,只能說道德有虧,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但是那些風流才子往往都是踩在千古紅顏的身體上揚名立萬,而紅顏也需依靠才子才能有偌大的名聲成就花魁,在這個世道里,能成為才子的,必是花魁的入幕之賓,否則便是被人低看了一眼,花魁越值錢,中華門外唱名便越有名聲,旁人大抵讚歎一句:看看這位仁兄是某某的入府之賓,寫下千古的風流人物。
這就是世道里的矛盾,人性的光暗,一方面感嘆紅顏薄命,又一方面調戲風流趣事,逗著樂呢。
紀月玲一身男裝坐在旁邊,富元才和紀巡都不敢妄動,一個是未婚夫婦,第一次誑青樓就被抓住,十分的尷尬,另一個是妹妹常年不在家的浪蕩子,三歲被父親帶入青樓的弄潮兒,本就虧欠妹妹許多,再加上打不過,不得不屈服。
但是往往不盡人意的才叫世道,富元才和紀巡越不想惹事,偏偏就越有事,鬧事的主便是齊王,這位身在皇族卻一股江湖遊俠風氣的丘八(軍中髒話)。
“美,真美。”
面前八個女子,梅蘭竹菊、春夏秋冬,最為關鍵之處,還得是著裝,也不知這世界上的人腦子是怎麼想的,衣服的變換居然產生了另類的美感。
看中間這位,殷桃小嘴,水汪汪的大眼配上書生裝,儒雅之外透著柔軟,風骨之中帶著嫵媚,合上摺扇一把,人間一品。
左邊這位,青絲垂肩,披頭散髮,手按著劍柄,披著鎧甲,上有番茄、檸檬、西瓜等混合的汁液,斑駁在甲面上,透著一股血腥氣和蒼茫感,宛若在殺場中盛開的一朵鮮花,極品中的極品。
右邊那位一身紅色抹胸刺客裝,大長腿修長圓潤,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放於腰間的匕首處,野性中帶著致命的誘惑,大抵這類女子才是最令男人歡喜的一位,因為神秘往往不可知,也更令人去向往追尋。
書生、武將、江湖遊俠、刺客、大家閨秀、小乞兒、舞姬、道姑。
八個女子各不相同,穿著不同、手持物不同、神態不同、體型也不同,不僅都是花魁,也是勾魂奪魄的毒藥,這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齊王大笑道:“有賞,通通有賞。”
“謝謝王爺。”
齊王對著紀巡豎起大拇指道:“紀公子可真會玩,高明,真是高明。”
一股殺氣鎖定了紀巡,紀巡渾身一冷,原本色眯眯的臉龐瞬息間變換,一個呼吸的功夫,便義正言辭的說道:“你胡說,我沒有,不是我乾的。”
“男人嘛,直爽點,一點都不誠實。”
齊王鄙視的白了紀巡一眼,而後視線越過紀巡對著富元才說道:“大哥,你喜歡哪個,就跟小弟說,所有開銷小弟包了。”
紀月玲的殺氣轉移,視線落到了富元才的身上,富元才急忙說道:“不…不用,我身子薄,還是你們選吧。”
齊王冷哼一聲站起,走到富元才的身邊朗聲道:“爾等還不速速拜見晉南王爺。”
“拜見王爺。”
“既然是拜見,應當站近些,不然王爺怎麼選……”
“不…真不…用……”
“大哥就是靦腆,男兒又何須惺惺作態,你們還不快過來。”
八女應聲答應,聘婷身姿走到富元才的面前,富元才正要推辭。
頭前的刺客打扮的女子突然咬著嘴唇嫵媚一笑道:“王爺,可是想死奴家了。”
笑容嬌豔,隱約中透著一股熟悉的味道,沒不等富元才想到什麼,一股莫大的危機充斥心間。
上一刻的嫵媚,下一刻便是致命的危險,刺客拿著匕首、武將拔出了劍、大家閨秀拿出暗弩、書生搖著扇子、小乞兒揮著竹棍、舞姬把玩著絲帶、道姑橫掃浮塵,遊俠以弓為刀,八種不同的武器幻作八道致命的殺機四面八方籠罩在富元才的額頭、胸口等要害位置,襲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