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布帛地圖指示,半天的功夫,富元才已經到了山谷的外圍,董正武就在山谷中,因為從上及下,富元才曾見到一座冒著炊煙的茅草屋,顯然山谷中有人居住,根據所有得線索,而這人一定就是起死回生董正武。
遠遠的,富元才已經聽到一陣喊殺聲,喊殺聲並不遠,就在山谷外圍附近,感到好奇的富元才湊到近處細瞧,但見山坳中,一人施展拳法大開大合,與數十人戰在一起,施展拳法之人渾身染血,披頭散髮,狀若瘋狂,每一拳下去,氣脈鼓動,毫無防守之態,一副搏命之象,每一拳必取人命,而每一拳後身上比多一道傷口,片刻間,身上增添無數道的傷口,而戰場範圍內也到處遍佈屍體。
富元才本想出手相助,尋思片刻卻又準備放棄,江湖仇殺司空見慣,但是引火燒身才是真的愚蠢,富元才只想找到董正武,比不想惹是生非,況且自己身上早已沒了暗器,就算相助也只是以命搏命,富元才自認不是爛好人,犯不著為了別人將自己的命搭上,想到這,富元才身子一頓,便想繞過戰場前往山谷內。
“天羅真勁,密不透風。”
那人殺的興起,怒喝一聲,富元才臉色頓時大變。
殺招使出的瞬間,百米方圓內密佈著紅色的氣勁,那人身形宛若鬼魅,在血霧中穿梭,片刻間,便帶走了十幾道性命,最後終究因為體力不支和流血過多,無力再維持殺招的延續,偌大的身子推金倒柱般摔在地上,口中嘔血不止。
二十把長刀帶著呼嘯之聲,迎面而來,這一刻,紀巡的內心充滿了苦澀的味道,想他堂堂大將軍府公子,三歲便隨父去了青樓,十歲闖出了風雲一哥的名號,十八歲被一個不要臉的狂徒並稱二俠,可惜還沒開始享受美好的人生,便要死在這出荒蕪之地,連立個碑、扶個棺的人都沒有,若說後悔,卻又不見得,為了小鈴鐺,就算死也無怨無悔,唯一後悔的便是還沒娶個媳婦。
想到這,紀巡一時悲從中來,怒吼道:“蒼天啊,若是再給本公子一個機會,本公子一定要娶個十個八個婆娘,方不負本公子的青春年少。”
刀落血飛,紀巡怒睜大眼,愣愣的看著面前死掉的殺手,這一刻本就失血過多而顯得慘白的臉上頓時紅潤了幾分,這一刻他寧可死,也不想面對如此尷尬的場面。
富元才叼著草吊兒郎當的站在紀巡的面前,壞笑道:“本王滿足你的要求。”
“你大爺……”
紀巡話還未說話,便暈了過去,富元才不知道他是重傷昏迷還是太過害羞自我昏迷,但是他知道自己怕是得出力,可惜了這套剛洗乾淨的衣服,富元才暗歎一聲,背起了紀巡往谷內走去。
長春谷,谷口立個碑,這便是山谷的名字,但凡長春二字大多都是精通醫術之人所喜的名號,真人有長春,修道全真,佛家有長春,立地菩薩,醫者有長春,救命聖手,所以但凡已長春為名的人或地,離成神仙也就不遠了。
果然,入得谷內,撲鼻的藥香隨風而來,透著一股子提神醒腦的味道,跟外面的血腥氣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世界,一個血海滔滔,一個鳥語花香,透著一股子舒服味。
“有人嗎?”
富元才簡單的為紀巡包紮了傷口,餵了點保命的藥,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他的造化,畢竟人體大量失血的情況下,能留住一口氣,也算是謝天謝地了。
呼喊了半天,無人回答,富元才狀著膽子開啟了茅草屋的門,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一床一藥櫃一張桌子,桌子上有著筆墨書籍以及一些藥材,牆上掛著經絡穴道圖以及百草圖,床上盤坐一位老者,老者閉目端坐,彷彿泥塑木雕,一點人氣也無。
“老人家?您是董正武老先生嗎?”
富元才如是三次詢問,老者依舊恍若未聞,富元才上前伸手探尋鼻息,卻發現老者並無呼吸,心中一驚,按住脈搏,赫然發現老者居然連一絲心跳就沒有,恍惚中,富元才似乎看到了紀巡的死亡,齊王的死亡以及自己的悲慘下場。
魯王和紀無雙確實能保住富元才,但是得到什麼同樣意味失去什麼,富元才將丟掉晉南王的頭銜成為平民,那若是沒了這個身份,富元才也只能依附在魯王的羽翼下,動彈不斷,畢竟任何一個皇朝都是利益交錯的世界,死了一個皇子,能保住富元才的命,便是最理想的選擇,就算如此,魯王和紀無雙在大魯朝堂上也會被人牽制,無法展開下一步的行動,更何況,朝堂中有多少世家聖地的人,有未可知,就算是自己身邊的謝畢生也一定不是平庸之輩。
富元才頓時感到心灰意冷,自己明明有著魯王和紀無雙的幫助和指引,卻依舊出了差錯,連老天都不幫助自己,孃親逃出生天的希望又將再度渺茫,想到這裡,富元才悲從中來,一時淚如雨下。
“小娃娃,哭什麼?”
蒼老卻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富元才的耳邊響起,富元才頓時一驚,隨後立刻狂喜,急忙看向那位老者,卻發現老者依舊如同死人一般,毫無聲息,不死心的富元才上前再度檢查。
“我說,你這個小娃娃老是摸著我的人偶做什麼?你要喜歡,自己去做個。”
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富元才順著聲響一抬頭,發現一位中年人模樣的人正坐在茅草屋屋頂探著頭看著自己。
“您是起死回生董正武董神醫?”
富元才將心提在嗓子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中年人道:“不是我。”
富元才頓時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