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今日心情很好,可以免費看戲,而且還是一看兩場。
冥王說:「要不是怕大財主漲利息,弄點花生瓜子,再來一壺熱茶,可真是冥界一件美事兒呢!」
其他冥界小兵紛紛附議。
只有花釀一個頭兩個大。
此刻,他正站在忘川河前,
他不遠處,就是涼月。
可他卻又不敢靠近。
因為涼月此時,穿了一身嫁衣,與那忘川河水,只有一步之遙。
嫁衣。
這一魂,又在作什麼妖?
花釀很怕自己一直知道卻又不敢面對的那件事,被捅破了窗戶紙。
然而,花釀心裡知道的。
怕什麼,來什麼。
縱使自己活得足夠久,他曾經對於別的女子的愛慕之情能做到曲意逢迎,遊刃有餘。
縱使自己曾經多麼灑脫,片葉不沾身,如今,花釀也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緣起緣滅,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但是這其中牽扯出來的百般思緒,也如斷藕上那粘人的絲,纏得一顆心有了顫動。
十年前,花釀就是為了避免一場不可挽回的大戰,他選擇了逃避。
他知道,風緘與涼月的前世,是兩情相悅,卻又命運弄人。
可這一世,這個小丫頭偏偏不按套路走,她忘了風緘,也忘了對風緘的深情。
即便風緘想方設法地讓涼月想起來一切,可涼月仍然不肯依從於命運。
花釀不想因為這些兒女情長之事,鬧得三界大亂。
他以為自己一直躲著,就可以讓涼月還了與風緘的一世情。
可她把這個固執的小姑娘,想得太簡單了。
她根本不聽話。
事到如今,花釀是躲不掉的了。
這身嫁衣,便是涼月最後的執念。
「師父,你肯現身了?」
花釀還沒有組織好語言,怎麼開口還沒想清楚,倒是涼月先打破了沉默。
「十年,你倒是很會躲。」
涼月面上的妝容驚豔明媚,比從前任何時候都顯得耀眼奪目。
她這身嫁衣,更是紅得動人心魄,直直地撞進人心裡。
可她的眼神,卻不是溫柔繾綣的。
它冷而疏離,可怕得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
而這塊冰,還被雕琢成了刀的形狀,恨不得將一切她瞧不上的東西都劃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