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宇遲疑了下道:“到明天早晨為止，麻煩您看著小媛，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好的，歐陽先生您儘快吧。”電話說完結束通話了，歐陽明宇走回了夜染的身邊。

夜染的眼睛一直看著病房裡的慕修寧，及他回來，夜染仰頭道:“大叔，我沒事，要是你有事情，你就先走吧。”

歐陽明宇伸出手撫著她的發道:“你剛剛經歷了那種事情，現在就不要逞能了。”

她總是什麼都不說，忍耐著所有的情緒，然而他卻是知道的，現在的她一定在害怕，在彷徨，在擔心。

夜染咬著唇不說話了，現在她的確是需要一個人陪在她身邊的，因為她害怕一個人待著。

一個人待著的話，她大概會不斷去回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一遍遍的在腦海裡，重複著自己把刀刺向他的事情，重複著自己的雙手沾滿了他的鮮血的事情。

“我幫你守著他好嗎？你去睡一會兒，休息下，等你醒來，一切都會變好的。”歐陽明宇撫摸了下她的發道。

夜染搖搖頭，看著慕修寧喃呢:“我睡不著。”

也不敢睡。

現在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睡了的話一定會夢到的。

歐陽明宇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她就那麼盯著慕修寧看，眼睛也不眨一下，即使知道這樣盯著他，他也不會立刻睜開眼睛，可是她依然不挪開眼睛。

歐陽明宇站在她身邊，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歐陽明宇開口，第一次由他自己真正的逾越了曾經說過要彼此不過問彼此的事情，彼此守住自己的秘密這條線。

“你和他有很深的關係是嗎？”

夜染看著慕修寧，並沒有去介意歐陽明宇的問話，她其實從未打算在歐陽明宇面前隱瞞，只是不想提及而已。

現在被聞到這個問題，夜染一時間自己也茫然了。

“我和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曾經在一起很多很多年，可是並不是什麼美好的關係，他討厭我，非常討厭我，厭惡到想要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手伸過去觸在玻璃上，夜染喃呢著道:“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麼要來救我，是責任感嗎？哪裡來的莫名其妙的責任感，要這樣救我，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上，這麼蠢。”

而且，在她的刀捅向他的時候，他仍然沒有收回伸向她的手臂，他還是把自己拉到了他的身後。

歐陽明宇看著病房裡的慕修寧。

討厭夜染嗎？

真的是這樣嗎？

有這麼討厭一個人的人嗎？

歐陽明宇心裡全部都是質疑，可是他沒有說。

兩個人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裡，夜染想了很多，歐陽明宇也想了很多。

在她出事的時候，他就想了很多，他雖然不善於表達，可是他的內心，所有該經歷的情緒他已經全部經歷了。

從恐懼，害怕失去她，到救下她時的放心以及歡喜，全部都在他的內心裡翻湧著。

雖然那麼那麼的不圓滿，可是這一次他沒有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