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名侍從又再次進來了。他再次與寧清附耳了幾句。
蕭天再次確認了那侍從的地位。他不僅負責了今晚行動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還負責今晚行動外圍的總體資訊回報和傳遞。
寧清聽完了他的回報,臉上帶著明顯的厲色,衝越如夢獰笑了一聲。
“本來,我是想留玄哥一命的,好歹他一向待我不錯,我也不想太恩將仇報了。只可惜,你這個女人自做聰明,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我現在還真的不得不更加小心地防備以後的危機了。所以,夫人,玄哥的死就算在你的頭上了。是你讓我不得不對他下死手的。”
說著,寧清轉過了身,走到了楊玄所坐的靠椅前。
“玄哥,對不起了!你對我的好,這輩子恐怕我是不能報了。是你讓我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權力,什麼是真正的富貴。我承認我不是個好東西,但沒辦法,大主只能有一個,我想要,你就得讓出來。
我原本的想法是,就算我做了大主,也要保你和楊越一生的富貴和安穩。但現在,看來不行了。要怨就怨夫人太聰明也太狠了。我捨不得她死,想她陪在我身邊。所以,我只能殺了你了,讓她永遠都不能再存著翻天的想法。”
寧清的臉上是一副瘋狂夾著兇狠的神色。
說完這些話,他就衝楊玄身後的兩人擺了下頭,意思是讓他們將楊玄帶下去,而且是要殺死他。只是,楊玄畢竟待他如親弟,他不想親眼看到他死。
但他等了好幾秒,那兩人卻一動不動。不僅沒動,反而還把持槍的手放下了,槍口沒再對著楊玄。
寧清只覺得他的血液有點停止迴圈的意思。
窗外又是一聲驚雷,暴雨更密集地如注傾下。
寧清的身體因為這一聲驚雷而猛顫了一下。他慢慢地轉過了身。
果然,他最信任的那名侍從正用槍口指著他。而負責押解蕭天的那名精壯漢子,此刻正站在蕭天的身側。雖然他的槍口沒有對著寧清,但顯然,他也沒有打算要幫助寧清解圍的樣子。
寧清的臉上一時之間閃過了各種神色,終於,他又一次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玄哥的人?還是夫人的人?”
那名他最信任的親信臉上已完全沒有了之前恭謹的神色,只平淡地答道:“夫人的人,都是大主的人!因為夫人是大主的女人!”
寧清聞言又大笑,並且持續不止。突然,他的臉色又瞬間變得猙獰了,厲聲地道:“我哪裡對你不起?你居然要背叛我?”
那親信依舊是一臉的平靜之色:“那大主又哪裡對不起你?你又為何要背叛他?”
寧清不死心:“我若成為大主,你就會是現在的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可是楊玄能給你什麼?當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你已經被楊玄處死了!”
那親信搖了搖頭:“當初,是夫人吩咐我這麼做的。她說你一定會救我,讓我跟在你身邊。這些年,我一直是按夫人吩咐行事的。”
寧清只覺得一盆冰水從頭上直淋而下一般,不一會兒,又覺得一團烈火在心口熊熊燃燒一般。
他看向了站在蕭天身邊的那另一名親信:“你呢?難道你也是夫人的人?”
那親信點了點頭:“本來不是,但現在是了。”
所以,這位是個牆頭草。他應該是事先被越如夢的人打了招呼。但那時,他並沒有決定要靠向哪一頭。哪邊贏,他就會倒向哪一邊。眼看著越如夢贏得了今晚這場爭鬥,所以,他現在就成了越如夢的人了。
寧清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被徹底地拋入了絕望的深淵。
他終於知道,原來從一開始,他就輸了!從一開始,他就像一隻小丑一般,跳躍於某人的股掌之間。而且,他居然派了越如夢的人負責去押解和控制她。這不是另外給了他們反擊他的最佳機會和時間麼?
他現在才知道,他還是小瞧了這個女人。他自以為自己隱藏得很深,又手段厲害,沒想到,她才是真正的佈局高手。在他最關鍵、最要緊的部位,她早早地就給他準備好了最狠又最準的一記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