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小了很多，天空依舊黑沉沉的板著臉。

林夢雪重複道：“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這句話說的撕心裂肺，音調卻很低，傳到林澤浩的耳朵裡卻十分難受。

林澤浩還是不想提及，顧左右而言他：“雪兒，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是我們的父親，不管他做了什麼，他永遠都是我們的父親，不是嗎？我們也不得不愛他，我們還是永遠愛他！”

說著林澤浩的眼睛溼潤了，這讓林夢雪更肯定那些都是真的，她現在只是想親口聽到那個答案！

“哥，我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上高中了，我可以承受，我可以承受！你看弟弟都躺在那裡了，舅舅瘋了一次又一次，我媽呢？跟瘋了有什麼區別，動不動就又哭又鬧。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想去死，因為我覺得只有死了才能離開這個家，才能不聽到那些糟糕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只是假裝不知道！”她哭著站了起來吼到！

“我知道，你不容易，你覺得在這個家裡誰容易呢？你以為你死了就可以解決問題？別傻了，我的妹妹，你死了，我們更痛苦。可是為什麼那個該死的人不死呢？！要是他死了，這一切是不是就好了！”他壓制著內心的無奈和痛苦，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下來。

林夢雪知道他說的那個最該死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哥，那你就告訴我吧，那個該死的人是誰？”林夢雪步步緊逼道。

她有時候明明知道答案，卻要別人親口說出來，對於自己深愛的人，怎麼都不相信他是壞人！

“好，我來告訴你，我告訴你！”林澤浩的防線徹底被擊垮了，吼道。

“你說吧！”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迷茫。

他們再次坐下來。

這個春天，特別冷，黃桷樹還一片一片的飄落下來。

微風撫過，小雨細細的落在人們臉上，讓人分不清這是淚水還是雨水。

不知道為什麼，就像電視劇裡一樣，每一個那麼痛苦的日子裡，總是要下雨。

“林夢雪，你聽著，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這是我親眼所見，你知道當時我的感受嗎？你知道我的痛苦？那一天我放學回家早了，回到家大門緊閉，你知道我家有一把備用鑰匙放在窗戶下面。我準備去拿那把鑰匙，結果我看見......看見......”他腦中浮現不堪回首的畫面，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林夢雪把哥哥抱在懷裡，任由眼淚婆娑在自己的臉上，任由雨把他們淋得通透，任由風把他們吹冷！

此刻，有什麼比心更冷的嗎？

他繼續說道：“我看見舅媽和爸爸睡在一起！”

像是埋藏很久火山突然噴發，林澤浩哇啦啦哭泣著，呼吸似乎都快停止。

他整理了思緒繼續說道：“那時候我並不懂事，只是覺得很奇怪，跑去告訴媽媽，媽媽安慰哭泣的我說沒事，沒事，沒事！”

他停頓了一會，發出難以理解的話語：“你知道嗎？那時候舅媽還懷著弟弟！”

林澤浩抬起頭，看著林夢雪，眼神中的憤怒和不解交織在一起，可見這些年他也沒有少受折磨。

林夢雪也很不理解，知道真相的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真的像村裡的人說的那樣，除了弟弟不是爸爸的孩子一切謠言都是真的。

所以遙言不僅僅是謠言！

怪不得從那以後原本溫柔的母親越發嘮叨，怪不得原本和睦的家庭常常吵架！

怪不得外公會上門討伐，怪不得外公死都不和弟弟一起到自己家生活，怪不得舅舅瘋了爸爸如此盡心盡責，怪不得會流言四起……

原來所有的所有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