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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似是故人來(最近忙,發一些以前寫的東西假裝更新)

伏靈山脈。

降雲峰,一條小路蜿蜒著從山腳下一直通到雲霧籠罩的峰頂,細細的小雨打在兩邊的松林上沙沙作響。

半山腰處,一名男子身著青袍,左手提著衣襟,右手撐著一把油紙傘,腰間掛著一隻墨綠色的葫蘆,抬足走在溼漉漉的青石板上,絲毫沒有疲勞之意。

幾隻不知名的飛禽盤旋在高處,不時發出幾聲鳴叫,清脆的聲音遠遠傳去,引得青袍人抬頭向山頂望去。

只見山路盡頭白雲深處,隱約可見一片建築坐落在近峰頂處,一座牌樓時隱時現。

青袍人露出一絲微笑,止住了腳步,愜意的將雙手背在了身後,卻不知方才手中的油紙傘去了哪裡。

“難得這老酒鬼竟有如此雅意,這一路閒庭信步,倒也有趣。”

“哪裡有趣了?區區一座小山非要一步一步的爬上去,還要將境界壓到練氣,簡直無聊死了。大叔我要睡覺了,你自己雅吧。”

青袍人忽的一聲輕笑,便不再言語,就這麼倒揹著雙手邊欣賞山景邊在綿綿細雨中踏著石板路向上爬去。

約摸小半個時辰的光景,青袍人便踏在了山路盡頭的牌樓處,只見正中的牌匾上金光爍爍寫著“聚仙殿”三個大字,兩側則題著一聯:“言有法行有術止有處當稱修道人,體無疾心無憂神無念可謂得真際。”

牌樓下,一人身著月白道袍,一頭灰髮用紫金蓮花冠束著,腰間懸著一枚銀色的葫蘆。另一名道士則穿了一襲深灰色道袍,手持拂塵,正侃侃而談。

見青袍人邁步到了牌樓前,灰袍道士剛跨前一步,打一個稽首稱了聲“無量天尊”,旁邊的道士已幾步來到青袍人面前,哈哈大笑道:“厲小子,這一路如何?可適意否?”

青袍人先與灰袍道士還了禮,偏轉身子拱手道:“呼言道友別來無恙,上次一別,厲某可甚是想念啊。”

“你小子,想我是假,想我的美酒是真吧?”

青袍人正是化名為“厲飛雨”的韓立,此時兩手背在青袍後,看著將修為壓到練氣期的呼言道人笑道:“既然呼言兄如此盛邀,厲某豈有不喝之理?”

“哈哈,任你舌燦蓮花,可惜酒早已被貧道喝完了。來來來,為兄與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聚仙觀的張正居道長,也是這一脈的掌教真人。”

“在下厲飛雨,見過張真人。”

“在這一界,聚仙觀可是與天機樓、翠庚盟並稱修仙門派中的三駕馬車。你且看這副對聯還有那“聚仙殿”三字,就是出自張真人這老牛鼻子之手。”

“呼言老兒,你我同是道門中人,你這麼罵豈不是連你自己也帶上了。”

“非也非也,貧道何時罵你來著,肯定是你聽錯了。”

韓立此時貌似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看了一陣二人相互笑罵,向張真人道:“此山靈氣盎然,恬心靜養,這“修道人”三字自是合景貼切,真人已修到了練氣頂峰,也許能更進一步達到傳說中的築基境界,這“真際”二字觸手可得,“聚仙殿”也自然是實至名歸。”

“我說厲小子,你這不是拐著彎罵他牛鼻子老道吹牛麼,你讓張真人的臉面往哪兒放,唉,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哼,你這老小子,真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啊,厲道友,貧道只是說呼言老兒,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韓立揩揩鼻子,正色道:“無妨,兩位真是肝膽相照,意氣相投。厲某真心欽服。”

“哈哈,讓厲道友見笑了。說來這幅對聯還有“聚仙殿”三字是貧道上次醉酒之後胡亂而為之,“修道”自不必提,我輩皆是此中人也,“真際”二字,誰又能看得見摸得著?傳聞上古時期,我等現在的境界只是修道者的皮毛,不知因何故如今敗落至此,竟無再進一步的法門,我輩無奈,無術可修,只能從“心”上追求這“真際”罷了。聚仙殿聚仙殿,修仙界這麼多的苦修之士,又見何人成仙了?況永珍皆由心生,一念善惡,倒是有不少修士在大限來臨前為求突破,飢不擇食下選擇改修不知哪時傳下來的所謂“高階”功法,一個不慎就走火入魔,變成了沒有理智的妖魔般不可自控,為禍蒼生,平白為我道門增加了許多罪衍。這“聚仙殿”三字,也是告誡我輩修士,不可因一己私慾而迷失了本心。”

聽完正居道人的感慨,韓立從新施了一禮,正色道:“張真人一席話,厲某受教了。”

“此中真意非貧道一人所想,乃我聚仙觀九元道友、大衍道君等一眾修士之意。”

“一副破聯兒哪兒就引來這許多大道理,要貧道說,還是喝酒來的痛快。牛鼻子快把你的藏酒取出來,你我與厲老弟好好飲它三天三夜!”

“沒了!上次僅剩的兩壇早已被你喝光,哪兒還有酒?”正居道人將頭搖得撥浪鼓般,連連說道。

“牛鼻子如此小氣,虧你還是一派掌教,不就那點兒酒嗎,丟不丟人?”

“不是貧道小氣,是真沒了。”

“哼,堂堂聚仙殿,這麼待客。不就這點破酒麼,值當得這麼摳門?”

“呼言老兒!你……”

“算了,懶得與你浪費口舌,省得再氣著貧道……喝我的吧,我這兒有酒。”

“……”

韓立的腦袋轉向一側,彷彿看到了美女一般死死的盯著地上一棵狗尾巴草,一臉“我不認識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