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裡面的郵票有兩種面額的,一種是四分,一種是八分,總共有五張,蔣珍珍拿起來看了下,這些郵票上面沒有蓋章,顯然都是沒用過的。
郵票非常小,邊緣有鋸齒狀的花紋,三張四分的郵票上面印著一批水墨畫的馬,兩張八分的郵票上面印著一些歡歌曼舞的少數民族。
東市距離月亮島不遠,所以用一張四分的郵票就行。
四張郵票是連著的,蔣珍珍從上面撕下來一張,順手從桌子上拿過來一瓶膠水,正要往郵票的背面圖,忽然看見郵票上有一排小字,是用毛筆寫的,看著像草書,蔣珍珍辨別不出來是什麼字,但從下面紅色方形印章上看,應該是哪位知名畫家的畫。
再往下,郵票上清清楚楚地印著“1978”這四個數字。
一九七八年的郵票啊,蔣珍珍忽然想起來,這個時期的一些郵票,放到三四十年後,會變得價值不菲。
於是蔣珍珍看了看手上這張,忽然捨不得往信封上貼了。
可是不貼的話,就沒辦法往東市寄信,不寄信她又不甘心,那怎麼辦呢?難道要出門再買兩張郵票回來貼嗎?
但現在是一九八零年,買回來的郵票那就是一九八零的,放到二三十年後那不也一樣值錢?!
想到這裡,蔣珍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搖了搖頭,然後開啟膠水瓶,把膠水塗抹到郵票上面,“啪”地一下,就貼在了信封上。
之後,她繼續用膠水給信封封口,封好口,這封信就差郵寄了。
每一天,郵遞員都會來月亮島走一趟,送信或者取信。除了颱風天,不管颳風還是下雨,郵遞員從來不會缺崗,他們穿著統一的藍色衣服,揹著郵差包,奔跑在大街小巷、大島小島。
別看這份工作這麼辛苦,卻是這個年代的“鐵飯碗”,很多人都爭著搶著當郵遞員。
第二天,蔣珍珍吃過早飯後就來到了碼頭,等著郵遞員過來送信取信。
一般情況下,郵遞員會在上午八點到十點鐘來他們月亮島,蔣珍珍來到碼頭的時候還不到八點,她在碼頭找了個臺階坐下。
蔣珍珍是月亮島的名人,村裡就沒有不認識她的,幾乎每個人見了她都會和她打聲招呼。
有問她今天怎麼沒上船的,有和她報告陳向軍一家已經徹底搬走這個訊息的,還有人請求她帶著自己孩子騎一騎虎鯨,因為家裡的孩子已經哭鬧了好多天了,父母們已經忍受不了。
蔣珍珍的臉都快笑僵了,後來她在碼頭實在是坐不住了,轉頭去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坐下,不會被打擾,還能看到碼頭的情況。
差不多九點鐘,郵遞員終於來了。
蔣珍珍一眼就認出了郵遞員,因為他身上揹著一個很大的綠色郵差包,包裡還裝著一疊白色的報紙。
但蔣珍珍沒有上前攔住他將信給他,而是等到郵遞員從大隊部出來,才攔住他,將信遞給了他,然後目送他重新登上了船。
畢竟這封信的信封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陳向軍那個現任女友的名字,蔣珍珍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給這個女生寄信,以免再生事端。
把信寄走之後,蔣珍珍心情很好,還勉強花了幾分鐘幻想了下陳向軍被現任女友嫌棄甩掉的場景,一想到陳向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她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