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媚很緊張，她把離婚這件事說了三遍，當第三次從自己的嘴裡說出她已經離婚的事實，她的眼睛裡甚至開始浮現喜悅。

她在宣佈，也在分享。

她要葉凡羽知道，她已經恢復單身了，而她是為了他離婚的。

餐廳的燈光有些昏暗，但葉凡羽能看清楚趙明媚那隱隱的期盼。

他知道她想聽什麼，但他不能說，也不想說。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他和她已經徹底的侷限在了一定範圍。他們不可能超過那條線，他甚至已經退離到最遠的地方。

“恭喜。”

他能說的，或許就是這兩個字。

趙明媚眼神閃白，她眼裡的喜悅被他簡單的兩個字覆蓋熄滅，只剩下不安與斑駁的焦躁。

“凡羽，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你可以想，但我不會說。”

如此直白的拒絕，趙明媚愣愣地不知所措。

服務員上前，打破兩人之間漂浮的沉寂，“兩位客人，請問現在可以上餐了嗎？”

葉凡羽看向趙明媚，由她來決定。

趙明媚低了低頭掩蓋眼裡的憂傷，換上了笑容才抬頭，“可以上菜了。”

“兩位請稍等，這就為你們兩位上餐。”

服務員端上菜餚，空氣中隱約有了一絲迷迭香的香味。

趙明媚情不自禁伸手捏起盤子裡點綴的迷迭香，放在鼻子下細嗅，內心的浮躁慢慢放鬆。

她看了葉凡羽一眼，他用餐的樣子成熟穩重，曹源舟根本不及他的十分之一，為什麼當初她會選擇曹源舟，而把身邊最優秀的男人拋棄了呢？

申請離婚的這段時間裡，她反反覆覆地自問，她這幾年的婚姻到底得到了什麼。

除了金錢，她一無所有。哪怕名正言順的丈夫，也不過是她和別的女人共享的男人。

“凡羽，我們很久沒有單獨一起吃飯了，謝謝你沒有像上次那樣把別的女人帶過來，我很高興。”

他知道她指的是誰。

“筱筱是我的未婚妻，她這兩天有點忙。”

趙明媚苦笑，“你需要提醒我，她的身份嗎？我知道她是誰。”

葉凡羽停下用餐的節奏，“我希望你能正視這件事。”

也不知道李浩那傢伙怎麼安排的，不過廚師都安排過去了，她應該會吃得很開心。

趙明媚不喜歡葉凡羽說到別的女人時臉上閃過的溫柔，她衝動之下把內心的想法全說了出來，“凡羽，你能和她解除婚約嗎？雖然我剛離婚，但是我已經做好了隨時成為你新娘的準備。”

“學姐，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但有時候你確實很愚蠢。你覺得我會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嗎？”

不留任何情面，葉凡羽失去了用餐的心情。

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嘴，“我不應該答應和你用餐，你嚴重影響了我用餐的心情。這一頓我請，算是為了我們之間的友誼買單。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們只是普通的校友關係。”

趙明媚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用語言毫不留情攻擊她的葉凡羽。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翩翩風度的前男友嗎？

他一次次說著絕情的話，他是有多想隔斷他們之間的情絮？

不，他還是喜歡她的，只是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從她的身邊搶走了他。只要她緊緊地抓住他，他們會重新在一起開始新的生活。趙明媚篤定葉凡羽是她的，只有她才配得上他。

葉凡羽對於她，是新生活後不可或缺的另一半，她那麼決然地離開曹源舟，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

“凡羽，你別走，你答應陪我用餐的。”

趙明媚發覺自己可能用錯了方法，葉凡羽那麼強勢的男人，她在他面前應該示弱。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得過柔弱女人的手掌心，她要一步步地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