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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書童

祁佑受傷這幾日,兩個小的異常乖順,又是捉水池邊上的地蟲給小雞吃,又幫著春歸晾曬剩餘的蘑菇。因著祁佑不好行走,連千字文都是兩個孩子趴在他床頭背的。

蔡氏送小寶過來時,知敏正好背完一整輪,蔡氏連連感嘆:“這是要養出一個女狀元啊!”

“小孩子認字知禮,長大了明是非也是好的。”春歸給小寶也衝了一碗糖水。

蔡氏忙接過,笑罵道:“我才給你了多少白糖啊,大半都進了我家小寶肚子裡了。”

春歸笑眯眯地給孩子遞過一張宣紙,叫他跟知平去練字。

“還有這宣紙可不便宜,你可真是,叫姐姐我怎麼謝你呢!”蔡氏心疼地看著那一大張宣紙:“小孩子練字用泥沙混著,拿根雞毛寫寫也就成了,你倒好,又是紙又是墨的。”

春歸倒不甚在意,齊掌櫃大方,給了一疊的宣紙,她一張紙便能作四幅圖,預留下畫紙和用來題詩的紙,剩餘的足夠幾個孩子日常用了。里正與李嬸子有意讓她將畫扇面那手藝瞞下,她也沒跟蔡氏明說,只說這是以前柳家爹孃在時舍下銀錢給知行備著的。

蔡氏只道:“明日我便再給你送些糖來,你不論是煮粥用還是煮水喝,不必給我省著,你也知道我那老孃有一身本事。”

“如今我那弟弟成了婚,大體上算是分了家,我那老孃心疼小寶,便三不五時地送些糖過來。”

蔡氏孃家除了一對爹孃外還有一個弟弟弟妹,今年年初剛成的婚。老爹老孃便有心力心疼這個年輕喪夫的女兒和外孫,大旱過了之後便立刻重新翻種了一季甘蔗,再過約莫一個月的樣子便能收上一季,家裡的糖確實多著呢。

春歸也沒推辭,這糖她是有用處的。她往窗外掃了一眼,院兒裡的番薯苗栽下去已有兩月,長得十分茂盛,估摸著也快成熟了。

兩月前知平喝著第一口糖水時高興的模樣她一直沒忘,這一叢番薯她早就預想著煮成紅薯糖水,給幾個孩子嚐嚐鮮。

“成,那就多謝蔡姐姐了。”

第二天蔡氏果然又送來了一包白糖一包紅糖,春歸想了想,將紅糖藏了起來,白糖依舊給幾個孩子日常泡水喝一點,卻也不能多喝,知平再過會兒便要換牙了。

又過了半月,春歸的番薯又長了些,野番薯也有野番薯的優勢,長勢十分喜人,已經長出地裡一大圈,頗有向草棚那兒長的趨勢,引得棚裡的小雞時不時地啄上幾口。春歸趕緊圍了個柵欄,將長出去的藤移了回來。

她擦了擦額角的汗,這一塊地下一季的番薯怕是不夠長的,隔壁祁佑的院子空蕩蕩光禿禿地一片,得跟他說說,看能不能在他那兒開出一片地來。

如此想著,她便進了屋。

這半月,李大夫來換過幾次藥,傷口只有些腫,旁的問題倒是沒有,祁佑也能下地走幾步。

屋裡祁佑正和知行兩人題詩,這些時日她又畫了幾副畫樣兒,知行作詩的興致高漲,兩人各自寫完後便互相斧正。春歸也樂得看他們如此,明年二月份才開私塾,如今還有三月時間,若是每日都是溫習功課不免無聊。

見她來了,祁佑放下筆,知行連忙將寫完的詩詞推過去,一臉得意:“嫂子,你看,我們寫了大半了!”

春歸不懂這些,隨便翻了幾首,挑了挑眉:“我詩詞倒是看不出好不好的,不過這字嘛。”

她抬眼瞥了一瞥:“柳知行,你怎的寫得如此急躁。”

一張紙一分為二,一頭是知行寫的,一頭是祁佑的筆墨,祁佑那端工工整整,知行寫的那一方字跡卻越來越潦草。

春歸目光滿是不贊同,又翻了幾頁。知行笑嘻嘻地將剩餘的紙拿回來:“下回注意下回注意。”

春歸不管他了,放下紙在桌子對面坐下:“祁佑,我與你商量件事。”

祁佑點頭:“春姐說便是。”

“是這樣,兩月前你從山上挖下來的草藤如今長得茂盛,我是這樣想,能否在你那院子裡開墾兩塊地,下一季我想多種些,若有剩餘,其他蘿蔔白菜一類的蔬菜我也想種上。”

祁佑聞言沉思片刻,春歸以為他有疑慮,卻不想他開口道:“春姐開口定是想得十分周全了,我看了院子裡那草藤,這樣的長勢怕是兩塊地不夠的。春姐若是想好了,便開上四五塊地吧。”

春歸訝道:“四五塊地怕是要把你這院子佔滿了,我哪兒用得上這麼多。”她哭笑不得。

祁佑啞然,過了會兒吶吶道:“.......那春姐的意思是開幾塊。”

眼前容貌清俊的少年微紅了臉,眼神裡閃過一絲懊惱。

春歸笑道:“那便開三塊吧,等這一季草藤成熟了再開!”

知行聽到這兒突然湊了過來:“嫂子,這草藤不早就成熟了嗎?都過了季了,又老又苦,咬都咬不動。”

春歸一愣,繼而笑了出來,她倒是忘了,這兒的人還沒吃過番薯,番薯苗早就長成了,在知行眼裡當然是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