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一月未見,想到再兩月便是好幾個月見不著,春歸心下也有些感慨。
她稍稍湊近些:“關鋪子的事兒我等會兒再同你說。”
祁佑見她無意間的親近,心下寬慰:“你做得不錯,這幾日哪家翻出了風浪,背後之人就是誰,咱們等著便是。”
見春歸也點了頭,祁佑也說了些或許該提防的幾門商戶。
兩人這般親近地說著話,沒等知行吃味兒呢,知平就撒著嬌氣地擠到兩人中間,撅著嘴道:“別說悄悄話了!要說就同我說!”看得眾人直笑。
春歸面上無奈,祁佑被猛地一擠卻也不惱,瞥了他一眼有意道:“同你說悄悄話?”
知平抬了抬下巴努著嘴。
“說什麼悄悄話?是說你在私塾同夫子嗆嘴被罰站還是跟後桌搶凳子倒地撒潑打滾?”
……
這話一出,滿桌子的人當即噤聲,齊刷刷地看向早已把腦袋埋到春歸後背的知平。
知行最先反應過來,越過春歸就揪住他耳朵:“好啊你!沒了齊秀才治你又翻天了是吧!”
場面頓時又熱鬧起來。
春歸對這兩兄弟時不時地扭打一陣頭疼,無奈地看向祁佑:“你怎麼知道他鬧了這些事兒出來?”
就連她自個兒也不清楚,祁佑一個整日裡在縣學裡關著的怎會知曉?
“那私塾教授的夫子是一同窗的父親,後半月每日回家,便同我說了這些。”
起初他只當那人閒來無事說起的趣事兒,畢竟私塾裡出了個頑猴似的孩子聽起來也逗趣,可後來卻越聽越不對,最後對了對大名。
饒是祁佑這樣的人也被氣笑了。
放在別人身上那是當笑話似的聽,還能讚一句活潑,可放在自家孩子身上,祁佑是高興也沒了,興致也沒了。
本也不想說出來叫他捱了罵,可哪成想這孩子如此不會看臉色。
“成了成了,好好吃個飯,你別老是招他。”春歸連分帶拉地將兩人給別開。
這麼一來知平也不敢鬧了,乖順地縮在春歸身側啃著包子,知行也是氣哼哼地瞥了他一眼也坐回了原位。
“史夫子將舉薦信給了你倆,周晗那兒呢?”春歸吃到一半倒是想起這一茬,這三人都是在史夫子那兒榜上有名的,雖說周晗不是那小心眼的,但有了舉薦信總歸在京都稍稍稱手些。
“嫂子放心,這舉薦信只在高中後同考官交際時派上用場,周晗他本就是京都高門出身,用不上這些。就是我倆,若是考不中,這信也是白費了。”
舉薦信用在官場交際之中,眼下兩人都還只是個秀才,連舉人都還不是,等鄉試有幸中舉,明年還得回京都參與會試由上頭親點排官,史夫子卻早早將舉薦信交到兩人手中,這其中的期望和暗示任誰都明白了。
又問起周晗怎的今日不過來,祁佑才提了幾句,說是周晗家裡運過來一些冰過來,史夫子現居的地兒正好有個地窖,索性做個冰窖子,現下正叫了人忙活。大夏天的,有了冰窖史夫子這上了年紀的也舒服些。
既是有了正事,春歸也不多過問了。
吃了飯,春歸就將兩封信重新套了紙包壓在臥房處的小匣子裡,跟同郭如意簽訂的兩份契約放在一處,足見有多小心。
再出來,幾個小的已經去了私塾,李志存手裡的活兒正好最後一日,還得去收個尾,也早早地走了,蔡氏照例在廚房忙活著,而耿榮又被知行祁佑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