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的緣故,下一季番薯還要再等些時候,而小涼山裡都是土生土長的莊稼人,一輩子就忙活一塊地。種完了番薯後那菜地還有幾月的空檔期,鄉民們一琢磨不太捨得就這麼放上好幾月,有些人便打算著自個兒再種些時令蔬菜,種之前怕春歸心裡不得勁兒,也問過里正村長,兩人都直言春歸不是那小氣的,自個兒想種什麼便種什麼,不耽誤下一季番薯就成。
如此這般,一批人便種了些瓜果蔬菜,買了種子栽下去,澆水施肥日日不落,都是做了十幾年順手的活計,沒有不稱手的,可問題就這麼來了!
按理說忙活這麼幾天,哪怕是塊乾癟癟的黃土地也該出一點嫩芽,可前不久才長出過長勢喜人的番薯的幾塊地如今卻仍是光禿禿的一片,連根雜草都見不著影兒!
光是自家的地兒長不出來也就算了,可連著一片七八戶人家都是這樣,澆了足足的水,農家平日就用的肥料,就愣是沒長出一星半點的東西。
幾人一碰頭,還道是那種子的問題,於是結著伴去到甜水村那兒罵街去了,還沒來得及罵出口呢,就見人家地裡的菜齊齊冒了頭,見著她們也是和和氣氣地打招呼。
一問,就差指天起誓了,說要是給了她們壞種就叫他這輩子都種不出好菜來!
這家子就靠賣菜賣種子過活,這樣的話就太過嚴重了。
可聽他這麼說,可想而知那種子是絕對沒問題的。那問題出在哪兒?
幾人就這麼急急慌慌地跑去里正家訴苦去了。
里正夫婦倆一聽是菜地出了問題,事關春歸那番薯,也不敢不重視,趕緊過去瞧了,可不就是連著七八戶人家共十幾塊地,每一塊都光禿禿的,往底下扒拉,撒下去的種子都乾癟了。
難道是種了番薯的緣故?
有村尾路過的人過來看熱鬧,到時奇怪地喊了聲:“這可是奇了,我家也種了些窩瓜,不是還長得好好的!”
那幾人一聽連忙追問:“也是種番薯的那幾塊地?”
“那可不!這不平白地放幾個月也太浪費,我就去甜水村買了些窩瓜種子,這幾日早長出苗頭了!”
幾個人你看看你我看看你的,那就跟種不種番薯沒什麼干係了!又都是在甜水村買的種子,那種子也定是沒問題的!沒來由人家的就能種出來,他們連著一片都種不出來!那還能是什麼緣故……
一旁的里正也皺了眉,這莊稼人什麼都能出問題,就是那土地不行,靠天靠地吃飯的人,一怕天災二怕地害,何況如今還有春歸的番薯,一村的人就指著這脫貧致富,可想而知這幾人如今有多著急。
里正一拍板:“這樣吧,我明日去春歸那兒說一說,實在不行就重開幾塊地。”
只是他一連七八戶都出了問題,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還是早些同春歸說說才行。
那幾戶人家連連點頭,朝著里正千恩萬謝的,又趕緊回家去商量事兒了。
第二日一早,里正便搭了志高的車子去了鎮裡,春歸一聽這事兒眼皮子就直跳,志高運完奶後她索性跟著里正一道回去了。
幾人看見春歸個個眼眶通紅,就差一屁股坐下哭起來了。
可不就得哭嗎,一共十幾塊地,就是十來兩的銀子,對於她們就是一家子的活命錢!家家戶戶的地都有限,村裡分得不多不少,哪來多的再分給她們!
春歸連忙安撫:“嬸子們彆著急,我去瞧一瞧!”
只她話剛落下,從前頭又跑出來幾個,滿臉的焦急,邊跑還邊喊著:“里正!我家那菜苗苗今兒早上蔫掉了!滿葉子都發黃!這可咋辦!”
“我家的也是!一天比一天干巴,今兒全枯了!才剛長出來啊!”
里正跟春歸當即對上了眼神,到啦這兒這事兒就不是趕巧了。
這麼一路地喊過來,全村上下能出來的都出來了,就是手裡有活兒的,也放下了活計趕了過來。事關生計,誰都沒功夫再做別的。
等人來得差不多了,春歸一問,除卻那七八戶靠近村口種不出菜的人家,其餘幾戶正好順著這幾戶下去,她們要比那幾戶人家種得早些,可種出來的菜也在這幾天陸陸續續給蔫掉了。
總計十來戶,正好是順著村子大路下去的幾戶人家,菜地都開在院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