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司機蜀黍說的一臉的虔誠。看到他這張臉。我也真的不忍心再去拒絕了。只有把光碟塞到包包裡面。快速地下了車。但是在車門被我關上的那個瞬間。這位蜀黍還是臉紅脖子粗地在對我說著其他的一些事情。
呵呵。世界終於清靜了。慢慢地走到了家裡的時候。都臨近下午四點了。吳敏坐在門口曬著太陽。午後的陽光沒有正午那樣的強烈。這個時候的陽光就好像是一杯泡過水之後。濃淡適宜的茶一樣。溫柔地拂過了臉龐。這個時候的陽光又好像被大氣層濾去了那些直白而又炙熱的成分。變得很溫暖。很耐人尋味。
可是之前坐在這裡曬太陽的都是康慧的專屬。現在卻又變成了吳敏。說起來也有沒有看見康慧了。她現在好像變成了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天天在屋子裡面做著女工刺繡。這好像是每一個待嫁女孩的心情。對於未來的生活雖然心有惶恐。但是終歸還是非常向往的。
“丫丫……”看到我走了過來。吳敏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你可算是回來了。剛剛在醫院裡面你到底是怎麼啦。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吳敏憂心忡忡地問著我。“有什麼事情你和我說啊。害的我和你康浩哥哥擔心了好久。”
我衝她笑了笑。剛剛在醫院發生的事情是我不對。不辭而別。把她扶到了椅子上面。“好了。吳敏姐。你坐下吧。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你不要再擔心了。現在是你肚子裡面的寶寶。這個才是第一位的。這也是咱們全家的希望啊。”我握了握她的手。“你先休息吧。我直接上樓了。”
我現在只覺得渾身疲軟。一點力氣也都沒有了。估計吳敏也看出了我身心疲憊。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身子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面。吳敏比我們的年齡稍稍的長了一些。她懂得一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
她也知道有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可以說。她已經看出了我滿臉的倦意。所以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候。真的不能再拉著我在這邊問東問西了。這一點兒與唐咪咪比起來。確實是難能可貴。假如是唐咪咪那廝的話。她才不管你的心情是好還是壞。還是會把你逼得走投無路的去追問。
推開了門。家裡空無一人。唐咪咪這廝也不知道是去哪裡瘋玩兒了。又或者是去值班兒了。因為人家這不是榮升保安隊長了嗎。公事兒肯定也會多了起來。不過這樣更好。要是她在家止不住會怎麼鬧騰呢。
氣氛安靜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我現在幾乎都臉解開鞋帶兒的力氣都沒有了。睏意在一瞬間襲來。我使勁地把鞋甩到了一邊。把外套往床邊的衣架上面一拎。轉身就翻在了床上。眼皮沉重的立刻都睜不開了。我明白我這麼累完全都不是體質差。而是我今天是身心俱憊。有時候心累比身體累更能讓人崩潰。
昏昏沉沉中。我的身體慢慢地軟了下來。身體上面的被子好像是一張溫暖的大手。撫摸著我身體上面的每一寸的面板。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在這麼快的時間裡面都進入了夢香。
真是困頓到了極點。我的天啦。眼前卻清清楚楚地出現了一副場景。首先是徐虎。他站在我們大學宿舍的樓下大喊著“郭子瑩”這三個字。但是老大沒有在宿舍。徐虎就一直喊。一直喊。人站在樓下執著地也不肯走。嗓子都喊啞了。我從視窗探出了頭。告訴她老大沒有在這邊。但是這傢伙還是不肯理會我。繼續在那邊高喊著。
天空在這個時候應景地飄下了零星的雪花。而還不到半分鐘雪花竟然變成了一片又一片。如鵝毛般那麼大的。速度迅猛。地上很快地結了一層。我看到徐虎站在樓下被淋的好像一尊雪人一般。我於心不忍。趕快跑下了樓去。雖然我很清楚。他在呼喚在等的人並不是我。但是我還是下樓了。
“子瑩她不在。”我勸著徐虎。但是這傢伙的臉還是向著樓上看著。並沒有理會我。我再和他說話。他還是沒有理會我。可是現在從他的喉嚨裡面也發不出什麼聲音了。可是他還是保持著一直仰頭往上看的姿勢。只是我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雪花也落在了我的臉上。但是我絲毫也感覺不到面板的疼痛。就真的像是一隻只飛舞的蝴蝶飄過我的周身。落在我身上一片片的鱗粉一般。沒有那種冰涼。也沒有那種生疼。我走上前去拉徐虎。可他就近在我的咫尺。我卻怎麼也拉他不著。誒。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和他之間真的佈下了某種結界嗎。
這個時候。從樓頂上出現了一個人。就在這漫天大雪中。站在了那麼高的地方俯視著樓下。徐虎慢慢地放下了做成了“喇叭花”狀的手。我也仔細地看著那個人。樓雖然高。可是我仍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好像我的兩隻眼睛就像是帶自動調焦的攝像頭一樣的。我看清楚了樓上的人。她長長的頭髮在風雪中飛舞。雪花沒有把她的周身淋溼。可是這個人不是郭子瑩。不是。而是。。吳敏。奇怪。她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寢室樓的樓頂呢。
徐虎要叫的人是郭子瑩。而吳敏又不是我們學校的同學。現在她的出現可以說是不合時宜。也可以說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這麼突然。
“吳敏姐。”我喊她。“你怎麼在這邊。”我的吶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覆。吳敏還是呆呆地站在那邊。兩隻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樓下。
準確的說是看著在樓下站立的徐虎。她的目光好像是不會動的兩粒彈珠。一襲白衣。有著不可方物的美麗。周身雪花繚繞。但是沒有一片雪花落到她的身上。美麗的雪花就像是一朵朵從櫻花樹上凋零的櫻花一般的。而吳敏這個時候就像是一個美麗聖潔的櫻花女神。只是她臉上的表情異常的陰冷。讓我看了有點不寒而慄。
“吳敏姐。你不要站在那邊啦。”我對著樓上高聲呼喊著。“危險啊。”我衝她搖著手臂。可是吳敏仍舊保持著呆呆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聽到我的呼喚。我心急如焚。徐虎這個時候也是目光呆滯地看著吳敏。這一幕有點詭異更有點兒恐怖。我的天。這到底是怎麼了。
“吳敏姐……”我不停地喊著。甚至在夢中我都感受到了我的喉頭一陣陣地緊縮著。吳敏還是直直地往下看著。沒有任何要退回到樓裡面去的意思。仍舊是一幅痴呆的樣子看著樓下。準確地說好像是在和徐虎對視。目光以徐虎的眼睛為起點。以吳敏的眼睛為終點。行成了兩條直直的線段。“吳敏姐……”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喊著。但是總覺得喉頭有一個活塞一直堵在了那裡。
吳敏對我的話語置若罔聞。甚至幾乎沒有聽見。她站在高處。把雙臂直直地伸展開來。就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鴿子一樣。那樣聖潔。那樣乾淨。她的身體慢慢地傾斜了下來。我驚恐地捂住了嘴巴。然後她真的從房頂上飛了起來。衣服被風雪吹動。發出了獵獵的聲音。她好像真的要飛起來了。可是她的頭確是直直地往下的。就像是一隻往山澗下俯衝的白鷹一般。
“啊……”在我的尖叫聲中。她的頭還是率先地著了地。吳敏沒有睜眼。就這麼閉著眼趴在雪地上面。徐虎呆呆地看著吳敏。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殷紅的血從吳敏的額頭處流了下來。在雪地上面肆意的流淌著。
白色的雪地和紅色的血液對比非常的強烈。也非常的奪目。就好像在雪地裡面撒下的朵朵梅花。更像是踏雪尋梅這朵名畫。可是這尋梅尋的有點兒太驚心動魄了。
“吳敏姐……”我高喊著。跑過去趕緊去扶她。可是當我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手還沒有碰著吳敏的時候。她人已經消失了。就好像空氣一樣消失了。我再看旁邊的徐虎也不知所蹤了。
“啊……”我尖叫著睜開了眼睛。可眼睛雖然已經睜開了。視網膜也感受到了屋子裡面的光線已經亮了起來。但是身體好像還是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的。不可以移動半分。我想開口喊。但是嘴巴也喊不出聲音。我被急得滿頭大汗。才算是明白了。我這是被夢魘了。
怎麼辦。怎麼辦。身體彷彿不是我的。我著急著。大腦思路清晰。可是身體卻無法移動。這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情景呢。
“啊……”一著急。喉頭處的活塞終於掉落。我竭盡全力喊出這樣一句話。我的天啦。我活動著好不容易獲得自由的手臂和雙腿。額頭上面卻也已經是汗涔涔的。“噓……”剛剛實在是太恐怖了。我的媽啦。差點兒沒有把我的膽子給嚇破了。這事兒搞得真他麼的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