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能搬到我們樓裡去呢?」
龔雪一驚,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北影廠的人,而按照分房標準,她是能得一套的。
張藝某更急了,臉上的褶子跟兵馬俑似的,連聲道:「這這怎麼行呢?那是我們的房子,他們私自搬進去,屬於犯法啊!陳老師,我們報警吧?」
他媳婦懷著孕呢,明年初就生了,兩口子盼著房子下來,可不能讓北影廠的人都搶走!
「別慌別慌,你具體說說?」陳奇道。
「哎呀,就是人家兒子結婚,臨門一腳了,姑娘聽說北影廠要分房,非得要房子不然不結了。還有生孫子的,也是哭著喊著..」
「等會兒,幾家鬧啊?」陳奇疑惑。
「兩家!一家要生孫子,搬進北影廠那樓了,一家要娶媳婦,搬進我們樓了。他們都不夠分房資格,我看就是商量好的,兩頭吃,哪頭好說話就欺負哪頭!」
戴涵涵氣憤填膺,但分析的還挺有道理。
一家佔了北影廠的樓,一家佔了東廠的樓,看兩邊什麼態度。
「他們住著不走了?那暖氣還沒開栓呢?」龔雪關注這個點。
「哼!人家說了,凍死也不走,有本事就把我凍死吧,我一把年紀怕什麼,能給兒子留套房死了也值!」
戴涵涵學的活靈活現,又道:「北影廠的領導都在勸呢,老李叔(李明富)也在呢,反正說啥都不管用。陳老師現在怎麼辦啊?」
「老李也去了?他倒熱心.」陳奇搖搖頭,抬腳邁步:「走吧,去小禮堂!」「哦..啊???」
「您不管啊?」
「那邊都要跳樓了,鬧出人命了咋辦?」
「他們是要房子,又不是真跳樓。再說了,北影廠的職工鬧事,理應由北影廠處理,管我們屁事?我不管誰誰誰,我只找北影廠要結果!」
陳奇冷著一張臉,扭頭就走,幾人面面相覷,龔雪道:「涵涵,你先回去吧,有什麼動靜再來彙報。」
「陳老師真不管啊?我們可是心驚膽戰的!」「再等等,先回去吧。」
戴涵涵噢了一聲,只好走了。幾人到了小禮堂門口。
還沒進去呢,就聽裡面傳來哈哈哈的笑聲。
竟然有不少觀眾,都是陳奇團隊張羅的各種演出人員,而舞臺上,陳佩斯戴著大鬍子,用一口標準的彈舌音對朱時茂瘋狂輸出。
《羊肉串》故事簡單:一個不法商販拿變質的肉做羊肉串,還沒有執照,稽查人員來查他,他裝可憐糊弄過去,然後穿上衣服,戴著鬍子,扮成一個XJ大叔繼續賣..
這小品在後世創作不出來,創作出來也被禁,破壞民族團結。
陳佩斯和朱時茂確是金風玉露一相逢,天生合拍,默契十足,並且已經領會了小品的精髓,能轉換成自己最舒服的語言和表演形式。
陳奇看了一會,覺得已經可以了,便去趙麗蓉和牛群那邊。
牛群30多歲了,在戰友文工團拜了一個師父,後來又正式拜了一個相聲界的師父常寶華,所以他輩分很高。馮鞏這會還在鐵路文工團呢,是馬季的徒弟。
「陳奇同志,您來指導工作啊?」
牛群年紀不小沒啥成績,態度很謙卑,笑道:「我跟趙老師捋臺詞呢!」
「哦,捋的怎麼樣了?」
「成好呢!這孩子有耐心,我不識字兒,一句一句教給我,演的也好。」趙麗蓉道。
「老藝術家背個臺詞手到擒來,今年春晚就靠這個小品了,您擔子很重啊!」陳奇就喜歡逗老太太。
「您這話說的,我哪兒擔得起這個?」「擔得起擔得起,繼續捋吧!」
陳奇找地方坐下來,龔雪挨在旁邊,陳佩斯下去,李玲玉又上來,穿著李健群給搭配的衣服,領著幾個伴舞唱《阿里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