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趙楚昀覺得好笑,“你長得像人也沒見你幹人事啊?”
“我......”官員被不敢反駁,默默縮回了身子。
“被我救下的兩人,一個是當鋪夥計,一個是還未及笄的少年,面對非人的待遇與嚴厲的酷刑好不容易苟活下來,”趙楚昀目光帶著淡淡的審視,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你們卻為了那一點私慾要置人於死地。”
“他們沒必要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買單。”
文帝看著下面一場激烈的辯論,他基本也可以判定了,自己這個兒子雖然不成器,卻也有自己的是非觀念,大抵是不會幹出這些禍亂朝綱的大事,只是現在風向一邊倒,他若執意要護著那兩個人,絕對沒辦法脫身。
這個蠢東西,還看不清如今的形勢嗎?他要是好好呆在東宮,也不會惹出這番禍事出來,文帝越想越氣,當即抄起龍案上的奏摺就朝趙楚昀砸去!
趙楚韻下意識要躲,可腳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半點動彈不得,“哐”一聲,他的額頭當即破了一道口子,流出了血來。
又是這種無力感,趙楚昀心口一慌,待腳能動彈之時,竟從喉間嘔出一口血出來。
文帝神色一變,沒想到這逆子竟然都不躲!他這一下也沒有這麼重吧?心口血都打了出來?瞧著底下氣勢洶洶的朝臣,文帝只能按捺住擔心,繼續疾言厲色道:“逆子,那兩人與你有甚關係,值得你如此護著人家?”
趙楚昀捂著胸口頹喪在地,是早上那一劍,傷口只是匆匆包上,此時又開始滲血了。
一直躲在落光身後的落小星實在忍不住了,衝出去扶住了趙楚昀,他匍匐在地,朝著文帝施了個大禮:“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文帝瞥一眼落光,怨他看不住兒子,如此混亂了還出來添一把柴火,但他忍著沒發作,只是冷著臉道:“何事?”
落小星聲淚泣下:“你們只見著端王殿下斷了手,可有看見太子胸口這血跡,端王殿下這一劍只要再往前前進一寸,那太子的性命早就不保了!”
“這......”
這是眾朝臣始料未及的,只見趙佶鮮血淋漓的模樣,而趙楚昀原本就是個名聲差勁的活閻王,自然都先入為主了。
連文帝都是心頭一哽,頓時像啞了的炮仗,喑啞著嗓子問道:“你也受傷了?”
趙楚昀沉默著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落小星,眼神詢問他怎麼會來?
“言清讓我來的,”落小星小聲道,而後挺直腰桿大聲道,“新參門一事關係巨大,不止端王殿下在查,太子殿下也是在查的。”
“前日,太子與言姑娘,以身犯險親自入了新參門巢穴,下了地底之後卻被變成喪屍的楚亭帶著楚家軍攻擊,太子與言姑娘不得已逃走,卻在密道里遇見了被黑袍人威逼的慕小八,救下慕小八之後又掉入了新參門的密林之中,可謂九死一生。”
“可剛逃出來言姑娘就被端王殿下扣下了,他還用言姑娘威逼太子,讓他承認與新參門有所勾結,言姑娘的手腕都被切下來半隻。”
“要不是護衛劉玉錦及時趕到,太子和言姑娘的下場不堪設想!”
落小星起身質問眾臣:“諸位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難道沒有學過嗎?只聽信一方的一面之詞,卻不懂分辨,你們這官是做給別人看的嗎?”
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教訓了,眾臣面色都有些難看。
“落三公子這張巧嘴我也未曾見識過,怎的三言兩語就將自己全都摘清了呢?”趙佶臉色蒼白,虛弱著身子被攙扶著出來,“刺他一劍乃是我的侍衛護主所為,二哥莫名其妙出現在新參門的老巢,任誰都會懷疑吧?”
“是啊,感到奇怪很正常吧!”有官員附和。
趙楚昀瞟了眼趙佶,見他這副虛弱可憐的樣子,心中冷笑:“趙佶啊趙佶,我之前一直就看不上你,今兒個卻對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什麼意思?”趙佶慢慢問道,一副怯懦的模樣。
“你一貫是會作秀的,對自己也夠狠,”趙楚昀摸著下巴做思考狀,“讓我想想,你那隻被切下來的斷手去哪了?莫不是被你拿去餵了狗?”
他這話一說出來,倒是讓朝臣們冷靜了一些,受了傷不趕緊去醫治,卻跑到金鑾殿告狀,這趙佶也並不像想象的那般單純無害。
只是這一點點心機又能代表什麼呢?趙楚昀他剁人手是不爭的事實。
趙楚昀莞爾:“既然你如此煞費苦心,不惜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也要扳倒我,不如,我便成全你。”
說完,他自發朝著文帝拜了三拜:“父皇,兒臣自知犯下大錯,現在自請廢除太子身份。”
誰都沒料到他會來這一出,晁也因為自己小女兒晁曉蝶的緣故,是如今最清晰站在趙佶這邊的,他順勢也跪下道:“太子德薄,倒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隨即又對文帝行了個大禮,目光堅定、痛心疾首道,“陛下,太子殿下德行缺失,德不配位,臣懇請陛下,為了江山社稷,另立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