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神色欣喜,忙的感謝道:“謝楚王殿下。”
他們自幼隨著公子,自然知道公子的心結是什麼。
替父親平反,洗清冤屈,再以原本的姓名,活在這世上。
燕泓在內室召見姜哲,而陸東早已在屏風後待著,他是習武之人,呼吸非常微弱,不是修武高手,根本難以覺察。
燕泓看著姜哲行禮,眼皮微掀,“姜大人請坐吧。”
“謝殿下。”姜哲坐下後,看到侍女上的茶水,是上好的毛尖。
他暗暗欣喜,不由得把腰桿挺直了幾分。
“姜大人深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燕泓很直接。
姜哲卻要繞彎子,他不敢直接說明來意。
“殿下患有心疾,我一直很擔憂,前不久剛得了一株千年人參,對調養心疾大有用處,還請殿下笑納。”姜哲眼神示意,讓隨從將錦盒呈上。
的確是千年人參,放於錦盒中,一看就很貴。
燕泓神色依舊淡淡的,說道:“如此厚禮,本王如何能收。”
“殿下今日勸諫太子,為群臣說話,就憑著這一點,殿下要收下。黎國的江山社稷還要靠殿下呢,還望殿下保重身體啊。”姜哲說得情真意切,最後還嘆息一聲。
燕泓略微沉吟,而後就說:“本王還想多活幾年,那就多謝姜大人了。”
小福子會意,把錦盒收下。
姜哲見狀,便知道自己第一步成功了。
可他依舊不敢輕舉妄動,還是兜著圈子:“殿下,我知道皇家內宅的事輪不到做臣子的管,不過太子是儲君,他的任何決定都干係到黎國的江山,還請殿下多勸勸。”
“本王的弟弟如今是太子,壓著本王一頭,本王不好多言。”燕泓端起了茶盞,“此事等父皇回來再說吧。”
姜哲蹙眉:“陛下明年夏季才會歸來,可東宮納妃一事,則是刻不容緩啊。”
“這有什麼好急的,他們新婚燕爾,你們硬要惹太子不痛快,難怪他跟你們急,本王不想做這個丑角,此事不必再提了。”
“殿下!”姜哲似是痛心疾首,“可我無意中得知,太子妃服用坐胎藥許久,還是沒有半點訊息,這豈能不急呢。”
燕泓手一頓,佯裝出驚訝:“還有這事?”
姜哲點頭:“沒錯,還是……還是忠勤伯夫人向我家夫人透露的,東宮若只有這一位太子妃,黎國危矣!”
忠勤伯是想往東宮多塞一個女兒,但他不是這麼想,燕禹若因為一個不孕的太子妃鬧起來更好。
燕泓皺緊眉頭,似是在盤算什麼。
最後他嘆了口氣:“太子倔得很,除非他變心,否則不會隨意納妃的,就算太子妃真的……他也不會點頭。”
姜哲也已大致摸清了燕禹的性子。
看似吊兒郎當,但做起決定來,也是風行霹靂。
他擦了擦眼角,道:“若殿下身體康健,如今也不會……”
剩餘的話他沒說。
燕泓自嘲的笑了笑,臉色落寂:“對啊,若本王不是得了這心疾,何至於……”
他也點到即止。
兜圈子這本事,燕泓並不輸給任何一個老油條。
姜哲垂下眼眸,遮掩了眼中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