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蘭受了驚嚇,自然就作動了。
燕禹知道了緣由,臉色陰沉得可怕,渾身上下散著戾氣。
蘇尹月瞥了兒子一眼。
縱然燕禹平日再笑眯眯,再溫和,那他也是楚霽風的兒子。
看來她兒子此次是真的動怒了。
東宮有點小亂,但有幾個老嬤嬤在,還算是有序。
蘇尹月趕路過來,低低喘了幾口氣,便進去給王佩蘭把脈,看看狀況。
羊水已破,王佩蘭先前是昏迷的,現下才剛醒過來。
“娘娘。”芍藥紅了眼,“穩婆說,太子妃受了驚嚇,胎位有些不正了,怕是……怕是……不好生。”
蘇尹月正在把脈,王佩蘭額頭滿是汗珠,陣痛讓她整個人瞧上去是虛弱不堪的。
她看到了蘇尹月,像是看到了主心骨,道:“母后……母后,我、我不要緊,孩子才要緊……”
蘇尹月嗔了她一眼,道:“說什麼呢,我家不是保小不保大的,再說了,有我在,你們母子必然平安,不用擔憂,我先給你下針,把胎位轉過來。”
王佩蘭含淚點點頭,她本是心生恐懼的,但蘇尹月的話讓她安穩了不少。
她忍不住望了望門口。
蘇尹月開啟藥箱,抬頭就留意到了這一幕,便吩咐芍藥把太子喊進來。
“母后,產房……”王佩蘭下意識要拒絕。
“無妨,他來看看你,你也能心安一些,不是嗎?”蘇尹月說道,“我不是要護著自己兒子,而是我很清楚他是什麼品性,他是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我知道,我留那宮女問話,是想查清……查清誰要攀誣殿下。”
由始至終,王佩蘭都是相信自己的夫君,不曾懷疑過。
只是沒想到,那小宮女會去撞柱子。
蘇尹月也沒說責備的話,只稍稍讓開了位置。
燕禹快步進來,滿臉擔憂焦灼。
他握住了王佩蘭的手,聲音微顫:“蘭兒,疼嗎?”
王佩蘭明明疼得厲害,這會兒卻硬要擠出一個笑容,還安慰著燕禹:“殿下,我、我不疼,有母后在,你不要擔心。”
燕禹見她臉色蒼白,心狠狠地揪緊。
這哪裡是不疼啊……
要施針了,他不能留在這裡礙事,他轉頭看向蘇尹月:“母后……”
“放心。”蘇尹月堵住了兒子的滔滔不絕,免得他在這耽擱時間。
燕禹退了出去,眼睛微紅。
他不忍心再聽王佩蘭的悶哼聲,便到了東宮主殿,寒著臉下令,讓羽林衛將東宮內外都圍困起來,再去調查小宮女的底細。
這不是真的為了攀誣他,而是想讓他的孩兒出不了世。
親自督查此案的是監察部的尚書。
他將小宮女的底細查清,並無什麼可疑的。
但查到了宮女的家人,就有了不妥之處。
小宮女有個弟弟,失蹤多日。
再追查下去,才知道是有人綁走了弟弟,策劃了這麼一場禍事。
再費了點時間,就找出了小宮女弟弟——的屍體。
先幫人威脅,後又殺人滅口,可憐那小宮女撞柱而亡,還是沒能給自己弟弟留一條活路。
線索似乎就這樣斷了。
燕禹坐在太師椅上,臉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