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調像是從冰窖裡鑽出，抽絲剝繭的寒意，冷得林阿花止不住的發顫。

眼中劃過一絲不甘。

但終究是老實了下來。

嘴唇緊緊地抿著。

不敢再叫喚。

終於安靜下來，顧曉曉這才走到林秀秀跟前。

蹲了下來。

兩人視線齊平。

經剛才那一出，林秀秀的氣場弱了下來。

但她不願認輸，梗著脖子強撐著。

顧曉曉哂笑，“幾耳光就想抵消罪孽，在你的眼裡，這個世界就這麼簡單的嗎？”

林秀秀愕然。

也不去管人怎麼想的，顧曉曉仍自顧自地說：

“我家秀蓮懷著孕，還有兩個月左右就要生產了，你曉得嗎？”

“你有沒有想過，她一個孕婦一受刺激，很有可能會導致胎兒早產......你們還挺會挑時間的，專選家裡頭就剩她一人在的時候。”

“若是我家秀蓮難產，一屍兩命的罪過，你擔得起嗎？又或者你們林家擔得起嗎？”

“她手腕都是烏青裡泛著紫，身上的傷更是不計其數......林秀秀，你以為你當著我的面，狠狠扇幾耳光，我就會將此事揭過？”

一屍兩命......林老頭和林村醫聽著，瞬間就不好了。

一臉陰霾地看著林秀秀，林阿花。

這兩個閨女，怎會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那你想怎麼樣？”

這句話自然而然地說出口，林秀秀根本沒意識到，她正在被帶著節奏走。

顧曉曉燦然一笑。

卻笑裡藏刀。

“方才，你二妹說的一句諺語，我覺得很有道理。”

林秀秀皺眉，看向林阿花。

林阿花聲小如蚊，“我我我......我剛才說什麼了？”

“恨我這件事如此深刻，上一秒說的什麼卻連忘得一乾二淨，你腦子裡裝得豆腐嗎？一撞就碎。”

顧曉曉拐彎抹角地損了兩句，才把林阿花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話說出口的那一瞬，林秀秀抖了下。

她有種預感，這林趙氏絕對會要去她半條命......

林秀秀滿眼恐懼，求助地看著林老頭和林村醫，“阿公......二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