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面色陰桀的中年男子正指著一位癱坐在地上的老者責問道。
而他的身後尚且站著數道身著甲冑的身影。
看那些盔甲的制式不似民間打造,倒更像是大周朝廷的人馬。
至於那位癱坐在地神情萎靡的老者便是滄海流無疑。
“朝廷的人?”徐寒一愣,卻是如何也想不到,這麼快朝廷的人馬便已經殺到。
“劍?什麼劍,老夫身上就這一把劍,官爺喜歡拿去便是。”渾身是傷的滄海流笑著看向眼前這位中年男子,這般說道,然後就這樣將手中那把紅色的長劍遞了出來。
中年男子一愣,他看了看滄海流遞上前來的那把劍,端是與尋常寶劍不同,但要說是那把整個大周江湖都趨之若鶩的兇劍,恐怕便差得太遠了一些。
況且那樣一把兇劍,滄海流豈能這樣輕易的交出?
因此,滄海流的舉動落在那中年男子的眼中倒更像是在戲弄於他。
“哼!”他發出一聲冷哼,一腳踢開了那把十鈞重的長劍,看向滄海流的目光中已然是殺機畢露。“我勸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奉聖上之名前來取劍,你若再這樣冥頑不靈,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聖上?哪個聖上?即是朝廷的人為何還要著黑甲出行?”滄海流對於男子惡劣到了極點的態度卻是不以為意,他嗤笑道:“我看怕是封了那位長夜司祝賢祝首座的命吧?”
他身上模樣狼狽,但臉上的神情卻是極為輕鬆,似乎絲毫沒有將自己如今的處境放在眼裡。
“好!滄海流不虧是滄海流,來人,給我鎖上,帶去梁州,交於聖上!”中年男子對於滄海流這軟硬不吃態度極為惱火,但卻又不敢真的拿他如何,他面色陰沉的暴喝道,身後便在那時走出兩位甲士,掏出一雙閃著詭異寒光的手銬,將滄海流的雙手鎖住,然後押著他便朝著隊伍之中走去。
“梁州?好地方啊!但是官爺可得小心了,這大周天下想要我滄海流命的人可不少,莫不要還未將滄某送到,自己...”滄海流卻是沒有半點身為階下囚的自覺,那時還樂呵呵的這般說道。
中年男子聞言卻是再也壓不住自己心底的火氣,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滄海流的腹部,滄海流的臉色一白,當下便是昏死了過去。
林中遠遠看著這一幕的徐寒與黑貓下意識的掩面側目,這老頭子,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依然嘴不饒人。
......
待到那一群人押著滄海流遠去,徐寒與黑貓方才走到他們之前所站的位置。
徐寒撿起那把被那中年男子踢飛的長劍放在了背上,轉頭又檢查了一番那些倒地的屍首。
然後他的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之前的四年他雖然一直身在森羅殿,但幹他們這般勾當的人,對於朝廷官府自然要有些瞭解,哪些能惹,那些又不能惹。那些要討好,那些不要打交道。
這些都是要爛熟於心。
至於長夜司,它不屬於前面的四者,用他進修羅場時那位教官的話來說,長夜司這三個字,能避則避,不能避,便逃。
盤根錯節,實力無比強大的森羅殿面對長夜司尚且如此,那麼可想而知,這長夜司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徐寒觀方才那為首的中年男子輕飄飄的一腳便將這把十鈞重的長劍踢出數丈遠,那麼想來他的修為不會低於三元境,比羅漢境整整高出至少一層。加上他身後數以十計計程車卒,徐寒並不覺得自己能有半分的勝算。這也是為什麼他眼睜睜的看著那群人將滄海流帶著,卻始終未有出手的原因。
因為若是那時出手不僅救不了滄海流,反而還會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
徐寒可不是那樣的莽夫。
既然那男子說他要將滄海流押入梁州面聖,那麼想來短時間內滄海流不會有性命之憂,徐寒尚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細細思索當如何救出他。
這樣想著,他將黑貓再次放在了自己的肩上,遠遠的跟著那一群押著滄海流計程車卒,朝著夜色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