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顏站得離他們並不遠，可是沒人發現她，她又試著靠近，仍然沒有人注意她。

此刻，她才知道，這不過是夢境，她能見到他們，可別人見不到她。

隔得很近，她也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只是那氣場令人生畏，她見那些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心裡竟也莫名地爽快。

那麼一大群人，欺負他們兩個，活該受到懲罰。

忽然，笛聲漸弱，雪花中仿若夾著淡淡清香，瞬間變得像漫天花瓣紛飛，薄霧中，一白衣少年緩緩踏雪而來。

廣袖寬袍，青絲齊腰，霽月清風，清貴無雙，如神祗降臨。

同樣是籠罩著迷霧的容顏，可木顏太熟悉他，她下意識地向他走近，想讓他帶自己出去，可是他對她視而不見，徑直走向那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垂下握著玉笛的手，笑顏如花地看著他，聲音好聽得沁人心脾，“你也要跟他們一起來殺他嗎？”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我來帶你回去。”

那音色溫潤到了極致，隔著迷濛的霧，木顏都能感覺他的臉是如沐春風，他的眸光一定是璀璨的。

她眼眶泛著酸意，原來他心裡有心儀的女子啊。

木顏靜靜地看著他們，地上那些疼得面目已扭曲的人，看到白衣少年的到來，如遇到了救世主一般，眼底閃著光芒。

可白衣少年並沒有管他們，目光一直落在紅衣少女身上。

紅衣少女輕聲笑著，慵懶地靠著樹幹，她看向身邊的黑衣少年，他也正好看著她。

“那些人追著我們不放，很討厭的，你幫我殺了他們，我就跟你回去。”她一直噙著笑，語氣淡漠，飄在這冰封之地，更令人膽寒。

地上趴著的那些人，有幾個驚得站了起來，手指顫抖著指著紅衣少女，“魔女，你自甘墮落，現在還想迷惑尊上嗎？”

“就是，大家都是來抓你們伏法的，你還指望尊上網開一面？”

“……”

她笑了笑，把玩著手中的玉笛，離開樹幹，往前走了幾步，揚起頭望著白衣少年，“他們說我是魔女，你說我是嗎？”

他抬起手撫上她的臉頰，低笑，“當然不是。”

紅衣少女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臉在他掌心輕輕摩挲著，“那你能殺了他們嗎？”

他沒有做聲，任由她的臉擾亂著他的心。

木顏緊張地看著他，心情無比複雜，她很希望他聽那個紅衣少女的，又害怕他什麼都聽她的。

那些人恐懼地望著他們，嘴唇哆嗦著，“尊上，她那是蠱惑人心，您別被她騙了呀。”

白衣少年轉身，語氣淡淡，“傷她者，死！”

忽然眼前白光一閃，什麼都看不見了，雪地完好如初，就像從未有人來過。

木顏愣住，刺骨的寒意彷彿要將她凝結成冰，渾身火燒一般地疼痛襲來，她蹲下身子蜷縮起來，額頭豆大的汗珠嘀嗒落在雪地裡。

她忍受不住，躺在了雪地裡，冰涼侵襲著全身，她抱緊身子，下意識地不斷喚著，“君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