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待了多久,木顏開始有點昏昏欲睡,眼前逐漸模糊不清。
她微眯著眼睛,搖了搖頭,含糊不清地問道,“君璃,你……在給我催眠?”
君璃的手指僵了一下,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清醒地識破自己的催眠術。
究竟是她太厲害?還是因為自己在她面前,從未設防過?
他輕聲嗯了一聲,“睡一覺就好了,什麼都別想。”
木顏哦了一聲,已經是半睡眠狀態,昏昏沉沉的,最終支撐不住往後倒去。
君璃伸手攬住她,接觸的那一霎那,他感覺心都要化開了。
他輕聲嘆息,還是讓她不要有這段記憶吧,雖然他心裡很想擁有她,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此情此景下,她的聲音,她隨意的一個動作,都可能讓他恪守不住喪存的理智。
選擇催眠,他也是沒有辦法了。
從未想過有一天,要在她面前使用這拙劣的手段,心心念念地人近在咫尺,他真的很難做到坐懷不亂。
調整一番氣息後,掌心有流光閃爍,他在她的傷口上輕輕撫過,那些猙獰的傷口漸漸癒合。
君璃閉著眼睛,心神不寧。
木顏的傷除了臉上,遍佈全身,可以想象得到,當時應龍是殘忍到了何種地步,它用尖利的鱗片,在她面板和骨肉裡扭轉著,有的地方甚至把血管都絞了出來。
她那時得有多痛啊?
心被抽得隱隱作疼,眸光暗得如同濃墨,氤氳的水汽籠罩著他的俊臉,泛著寒涼。
神獸不比一般妖魔,體內的法力更加強勢洶湧,而木顏本身的靈力早已散盡,就硬生生地承受著那噬骨的痛。
這種傷本就不容易恢復,她的血能讓別人的傷口瞬間癒合,可對於她自己反而比普通人更難恢復。
再加上冰棺的極寒,封印,說她是在煉獄裡走了一遭也絲毫不誇張。
幻夜那個混蛋,總會為自己的任性妄為付出代價的。
君璃掌中的靈力緩緩輕移,每一處傷口都細心恢復,他睜開眼睛,在水面設下一道屏障,把他的視線隔開。
低頭凝著躺在懷裡的她,眉微皺著,長睫上沾染著水珠,白皙的臉龐暈著淡淡的紅。
大概是傷口的疼痛,她在睡眠中秀眉又緊蹙了幾分。
不知是被夢魘纏繞,還是其他什麼,她夢囈般輕聲喚出了兩個字,“夫君。”
君璃瞬間如遭雷轟!
掌中的神力差點失控,還好他及時醒神,收住掌力,沒有讓木顏的療傷受到影響。
可神力的突然收回,他又是心神極度不寧的狀態,最終讓他自己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他斂神屏氣,努力壓退難以控制的情緒,繼續散發著神力。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身上的傷都已恢復,恢復得沒有一點疤痕,完好如初。
君璃鬆了一口氣,收回掌力,一道光閃過,他已經出現在寢殿門口,將她輕輕放下,蓋上錦被,抬手放下帷帳。
隨後才輕輕地出了寢殿。
他望著映入眼簾的紅楓,嘴角微微上揚,窩在樹下的火焱悠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