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輕緩一口氣，視線落在酒罈上，微微出神。

木顏拿出一壺酒，“酒能消愁，要不要試試？”

“你和他倒是挺像。”雲真看向她，語氣仍然夾著淡淡地疏離。

木顏勾唇，“你是說風落嗎？”

雲真嗯了一聲，又說道，“酒只能解一時憂愁，清醒過後應是更加迷茫吧。”

“修仙路漫長，能解一時便一時，想那麼多做什麼？”她笑意盈盈，音色微啞。

他拿起酒樽倒了一杯，笑了笑，“那好，我陪師父喝幾杯。”

木顏樂道，“我可不愁，愁的是你，你這話不太妥當哦。”

雲真怔住，眸光流轉著細碎星光，坦然笑道，“那就是師父陪我喝了？”

她仰起脖子，拿著酒壺喝了幾口，覺得這酒莫名有點上癮，且喝不醉？

她的酒量怎麼忽然猛增了？

雲真兩杯酒下肚後，看向木顏，“鎮守乾坤鼎的，是四隻罪龍，被困在煉獄之地多年，戾氣極重，你有把握嗎？”

木顏心尖微凜，不知是對龍有了陰影，還是乾坤鼎的未知，琢磨片刻後，她眯起眸子，“沒把握也得上啊，既然來了，就不能一無所獲是吧？”

雲真頷首，“神尊允許你此刻來東海，應該也是有把握的，你小心點就是。”

他其實挺疑惑，以神尊的地位來一趟東海，只要開口，東海龍王豈會拒絕？為何偏要她親自冒這個險呢？

不過，疑惑歸疑惑，他並不敢亂揣測神尊的心思，或許別有深意也是說不定的。

他瞧了眼木顏，思緒有點飄渺，仙途是孤寂的，也要內心強大，她興許是這樣的，神尊也是。

他們兩個怎麼看，都是那樣協調和相配，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眼前又浮現另一個人的身影，溫婉可人，眼角總是掛著淡淡地憂愁。

木顏瞅著他，眸光氤氳著迷霧，“想起什麼了？蘇葉嗎？”

雲真回過神，眼神有點躲閃，搖了搖頭否認，心卻莫名地漏了一拍，“這酒確實挺烈的，才喝兩杯而已，就感覺醉了。”

“是嗎？酒不醉人人自醉，雲真何必瞞我呢？”她輕聲笑著，音色有幾分醉意。

“我……”雲真幾番欲言又止，眸光閃爍著，溫潤的眉宇擰在了一起，他最終還是把話吞進肚子裡。

木顏知道他性子，也不再挑破他，隨性地揮了揮手，“你自己清楚就好，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別人也幫不上忙，所以無須向他人提及。”

雲真輕輕點了下頭，“師父說得是，雲真受教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哪來的教與不教？”她淡淡笑著，隨後，抬眸瞅了他一眼，“你先去休息吧，我也想養養精神，明天還有一番惡戰呢。”

雲真緩緩起身，“好，師父還是少喝點酒。”

房間裡安靜下來，似乎整個水晶宮裡都靜謐了下來，此時應該是深夜吧，在這幾千尺的海底，璀璨的燈光照耀著，分不清白天與黑夜。

木顏趴在桌子上，嘴裡低喃著，“君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