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鬱正端坐在銅鏡前梳妝，紫陽過來了。

她看向為柳鬱梳妝的師妹，說，“你出去吧，今日我為柳姐姐梳妝打扮。”

那名弟子正猶豫，柳鬱抬手示意她出去，於是紫陽走到柳鬱身後。

看著鏡中的自己和柳鬱，紫陽有片刻的失神，柳鬱見她神色不太正常，問道，“你還是不開心？”

紫陽猛地回神，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為你擔心。”

“我有什麼好讓你擔心的？”柳鬱淡淡的語氣讓紫陽微怔。

木梳輕輕在她的髮絲上劃過，紫陽垂著眼瞼，平靜地問道，“柳姐姐，你嫁給他覺得幸福嗎？”

柳鬱擰著眉，遲疑片刻，隨後嘴角扯開笑意，“當然幸福，你為何這麼問？”

紫陽溫婉笑著，語氣溫柔，“你覺得幸福就好，師父在九泉之下也該安心了。”

柳鬱的身子僵住，眸光變得寒涼，音色淡漠中夾著不悅，“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提起這不愉快地事做什麼？”

紫陽的手頓住，望著鏡中美麗卻有幾分疏離的臉龐，心尖微微痛著，如今提起師父，她都不樂意了，她的心全都在清宇身上，已經將飄渺閣拋諸腦後了嗎？

此時提起師父，她覺得不吉利，若是師父知道，該多麼心寒呢。

想起林碧，紫陽的心揪得很緊，彷彿有什麼從心口剝離一般。

氣氛一時有點迷，紫陽細心地替她裝扮，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讚歎道，“柳姐姐真美，今日一定是全場最耀眼的。”

柳鬱笑了笑，很滿意自己的妝容和服飾，剛才的那點不悅也消失殆盡。

“紫陽，謝謝你。”

她的笑帶著幾分異樣，不知是苦澀還是嘲諷，紫陽一時沒看清，待她眯著眸子想仔細看時，柳鬱已經恢復常態。

紫陽愣住，壓制住內心地疑惑，溫柔地笑著，“不必謝我，你喜歡就好。”

柳鬱握住她的手，語氣緩和了不少，“紫陽，在飄渺閣，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師妹，哪怕我現在是閣主了，這個想法也不曾變過。”

紫陽抬眸，眸光似有星光閃爍，嘴角微勾起，臉上的笑意加深，“嗯，其實我一直把你當姐姐一樣，只希望你幸福就好。”

話落，她拿起紅蓋頭搭在柳鬱頭上，然後扶著她緩緩往大殿走去。

柳鬱沒再說話，低垂著頭小心翼翼走著，紫陽將她拖在地上的紅袍輕輕拂在手上。

雨已經停止，到處煥然一新，微風拂過，吹落了些許水珠。

此時的飄渺閣，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各宗門前來喝喜酒的絡繹不絕。

清宇一身大紅喜袍，容光煥發，俊逸的臉龐掛著極淡的笑，向來道賀的人一一拱手謝禮。

“恭喜清宇公子和柳閣主。”說話的是伏魔洞的施忠。

他一身黑袍，雖已中年但精氣神十足，站在一群年輕人裡倒也不出老。

清宇連忙相迎，微微頷首，“多謝施洞主。”

兩人隨便寒暄了兩句，便由飄渺閣弟子帶到了一邊落座。

隨施忠一起前來的還是四大護法，分別在施忠後面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