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片刻,木顏淡淡回她,“我也不清楚。”
柳鬱忽然爬到她腳下,抓住她的裙襬,“魔尊很在乎你,你如果求他,他肯定會答應對吧?”
木顏挑著眉,低頭看著她,她眼底的敵意已經很少,對她的種種憤恨似乎也不可見。
柳鬱以為眼前的是魔尊在乎的人,那個令她生恨的木顏,已經死了。
她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幻夜的心思難猜,且陰晴不定,於是她輕輕將柳鬱推開,“你該做的是別讓她白犧牲了。”
話落,她往魔宮而去,木顏放心不下福叔,雖然她心裡有太多疑惑,可洛水鎮的那些年,是實實在在的。
魔宮外把守的人不多,外面顯得很冷清,在那日大典後,魔族便分散開來,諾大的魔宮,並沒有多熱鬧。
走近殿內,一股沉悶的壓抑氣息撲來,彷彿空氣都是凝結的。
幻夜坐在首座,神態不似以往的慵懶,大概是對福叔的敬重,他坐得很端正。
福叔跪在地上,紫陽就躺在他旁邊,氣若游絲,心魂很快就要流散。
木顏訝異,清宇那一招是想讓柳鬱灰飛煙滅的,而紫陽的修為遠低於柳鬱,按說她擋了那一下,早該沒有氣了才是。
福叔的修為,有點迷,洛水鎮時的五階,恐怕是隱藏了實力,或者是被迫隱藏使不出來。
木顏走近時,幻夜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直到她在福叔身後停下腳步。
福叔垂著頭,應該不是第一次開口,“求魔尊救救她。”90看
幻夜的臉色很平靜,眸光復雜,是那種想發作卻又礙於什麼,而不得不忍著的憋屈。
那樣的神色,在幻夜臉上,確實是難得一見。
他忽然起身,走下臺階,緩緩步至福叔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卻沒有睥睨的氣勢。
“本座憑什麼救她?非親非故,不是浪費我的法力嗎?”
音色很涼,說得極其平靜,可聽在心裡,整個人都是拔涼的。
福叔的身軀震住,再次請求,“請魔尊高抬貴手一次,我必定終生感念。”
幻夜呵呵笑著,妖嬈的面孔上攏著冷冽,“本座記得您說過,請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救木顏,本座當時也照做了,怎麼可以輕易違背原則?”
福叔緘默下來,幻夜的視線移到木顏臉上,神色有點怪異,眼角似笑非笑的。
木顏內心揪著,不安的視線與他交匯,傾城的臉被昏黃的燈光映照,神色朦朧起來。
殿內靜逸得只聽見灌進的風聲,木顏挪開目光,瞥著地上的紫陽,衣衫上的血跡漸漸乾涸,蒼白如紙的臉已經喪失血色。
片刻後,福叔開口打破沉默,“我願一命抵一命,願魔尊成全。”
幻夜好笑地看著他,“本座豈會做虧本買賣,她的命怎麼能用您的命換?”
福叔似乎已失去耐性,聲音開始急切,“那魔尊是不救了?或者說,你要如何才肯救?”
幻夜輕笑,炙熱的視線落在木顏身上,她頓覺心裡有點躁動,恨不得立即逃離此地,可千金重的腳步無法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