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安靜了片刻，鍾瑤尚存的那絲竊喜，就被當頭棒喝。

君璃周身縈繞著寒意，淡淡道，“本尊相信她，就算是她真的做了，本尊也不會猜忌她，這些事以後不必提起。”

鍾瑤睜大眼睛，像是看著陌生人，雙唇哆嗦著，“一萬多年前，你那麼在意，現在全然不在乎了？”

他攏著眉心，眸底閃著不耐，“你今日非要拿這個說事嗎？”

鍾瑤一驚，低了低頭，“不敢。”

君璃深吸一口氣，將怒氣壓下，“同樣的錯誤，本尊豈會再犯？這一世絕不會讓她再受委屈。”

話落，他大步踏入清心殿內，留給鍾瑤的是決絕的背影。

其實他已經讓她受了不少委屈，那都是他的過錯，她願意對自己敞開心扉的那一刻，他整顆心都融化了。

那樣的她，如何不讓他愛？

鍾瑤愣在原地，風將楓葉吹得簌簌響，心一分一分冷卻。

白鏡走到她身後，輕聲嘆息，“鍾瑤，放手吧，你的那些心思和手段根本瞞不過他，最強的心魔都能被他自行化解，你覺得還有什麼能阻擋他的呢？”

他以前覺得君璃或多或少對鍾瑤是有點特別的，其實仔細想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鍾瑤救過他，所以他也全力救她，當年神魔大戰，到底還是為了一個情字，多少人被困其中不得出來。

他頓感唏噓，君璃是那種死心眼的，認定了就無法改變。110電子書

鍾瑤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迷茫地望著清心殿，絕美的姿容縈繞著傷情與福妒忌。

她轉身緩緩走到懸崖邊，髮絲被風捲起，她半眯著眼睛，任風吹著她的臉。

白鏡站在她身旁，嘆道，“歲月漫長，你若不讓自己儘快走出來，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鍾瑤眸光微動，心底騰昇起慌亂，如果漫漫長河中沒有與他相伴，那與行屍走肉有何區別？

她捂著胸口，深呼吸著，“白鏡，我真的很痛苦，我肯定受不了沒有他的日子。”

“都這麼多年，你早該看透了，你如此執著都是作繭自縛，不會有好結果的。”

鍾瑤不語，她蹲下身子，雙手抱膝，茫然地望著崖底。

她想，自己在那沒醒來的時日，君璃是否思念過自己？在萬妖山時，他風塵僕僕地趕去救她，難道沒有絲毫的緊張與在意？

白鏡輕輕搖了搖摺扇，眼中滿是無奈，他心目中那個遙不可及的女子，為了君璃，已經沒有原則，甚至與世俗間那些爭風吃醋的女子沒什麼兩樣。

情是多少人越不過去的坎？令人痴迷也令人黯然神傷。

他彎著腰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若是真的難受，離開五神山，出去看看，不要把自己的世界全都圍著他轉。”

鍾瑤抬眸，眸中盈盈水光，她點了點頭，“我沒事，你不必擔心了。”

白鏡凝著她，稍微鬆口氣，“需要我幫忙就說，不過那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還是不要做了。”

她勾唇笑了笑，緘默下來，垂著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