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片刻，白鏡還是想做最後掙扎。

“木顏，鍾瑤的毒已經迫在眉睫，不管神尊做何決定，能否拜託他等鍾瑤的毒解了再說。”

“這事我不想管，那是鍾瑤和君璃之間的事，他們自己說清楚解決就好。”

木顏不想再為這事此事多費口舌，鍾瑤有今日，本就是罪有應得。

白鏡聞言心口一凜：“萬年前你刺她一劍就絲毫沒有愧疚嗎？她為以前的事已經付出魂魄飄蕩萬年的代價，難道還不夠嗎？”

木顏冷嗤一聲：“那我這些年呢？她就沒一點責任嗎？我問心無愧，不存在有絲毫愧疚之心。”

“萬年前她就已經應該明白，可是她現在又做了些什麼？上神恐怕比我更清楚吧？”

“何況當初是她自己撞到我的劍下來的！”

她音色淡漠，眸光冷寂，白鏡頓時沒了話。

木顏轉身往清心殿走著，鍾瑤本來可以有完美的人生，可是她一錯再錯，走到今天實在無法令人同情。

可是白鏡對鍾瑤的朋友之情，木顏看在眼裡，她不想褻瀆他那份感情，再留下她怕自己會說出更難聽的話。

剛走出幾步，君璃從煙林峰過來，見到她和白鏡，眼神略微詫異。

木顏沒有停下腳步，徑直往殿內走去。

白鏡見到君璃，一時愣在原地，他明明很想求情，可觸及到他的目光不禁膽寒起來。

眼見著君璃正要往殿內走，白鏡猛然回過神來，衝過去攔住他的身子。

“神尊，你要把鍾瑤怎樣？”

君璃神色淡漠：“她觸犯神族規矩，自然是按規矩辦事。”

白鏡慌亂不已：“難道就不能法外開恩？神尊向來不問世事，為何唯獨對她這般苛刻？”咚咚

君璃的臉色瞬間陰沉：“你質疑本尊？”

“不敢。”白鏡微低著頭：“只是希望神尊能法外有情。”

“若不是念及情分，她又豈是隻被打入妖界？”

話落，他抬步走向清心殿。

白鏡僵在原地，他說得輕描淡寫，只是被打入妖界，可是對鍾瑤而言，那可是比殺了她還痛苦啊。

他的視線落在煙林峰，看了良久，終是放心不下，踏著風飛了過去。

殿內一片靜謐，白鏡頓時心生不安的感覺，疾步衝進寢殿。

鍾瑤躺在榻上，氣若游絲，閉著雙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孤寂的殿內，只有雪球趴在她旁邊。

他緩緩走近，用神識能探到她微弱的呼吸，才緩緩鬆了口氣。

鍾瑤聽到動靜，艱難地抬了抬眼皮，喉間乾澀，已說不出話。

白鏡在她的榻前蹲下，嘆息道：“你早就知道他如此無情，偏偏要執念於此，我幫不上你，真的是愧疚。”

他輸給她些許神力，她才稍微回點神，可兩眼仍然是空洞迷茫，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她將頭偏著，似乎不願意說話，白鏡心疼地看著她：“我怎樣才能幫你？”

鍾瑤慘淡一笑：“都沒用了，我都將玄墨與天君拉扯進來，何必再連累你？”

白鏡啞然，原來她真的有些事瞞了自己，她做的遠比自己知道和想象的要瘋狂。

他暗自嘆息，卻又無奈，走到這一步是所有人不想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