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顏淺淺笑著，可眼底有著淡淡的憂傷。

君璃心中五味陳雜，那段時間她受了太多委屈。

她略有感慨：“我飄蕩了萬年最終才有歸宿，可我到底曾經在靈劍宗呆了千年。直到那場滅門之禍，我才重新回到這副身軀裡。”

“而師父終究是我正兒八經拜過的唯一師父，我承載著那份記憶，到現在最遺憾的也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去了哪裡。”

君璃牽住她的手，繼續往桃林深處走著：“在冥界沒有他的訊息是好的，他老人家也有自己的歸宿。”

木顏停下腳步，目光熠熠地望著他：“你都知道對不對？六界之事，應該沒有什麼能瞞得過你的眼睛吧？”

他搖了搖頭：“有些事也是在我掌控之外的，比如你漂泊萬年時，紅楓下的神識一直都在，可有段時間不見了，我怎麼也找不到。”

“直到萬妖山丟失了鎖靈珠，我才開始覺得你回來了。”

木顏啞然，那他在最初她去靈劍宗時就已經懷疑了？

“當時我只是有點猜測，不能確定，那時候態度不是很好，讓你受委屈了。”君璃的聲音讓她回神，她笑了笑沒說話。

他是說過對於她，有些事估算不到，她也沒放在心上，他本來就是暗地裡幫她，她修煉才會得以順利。

君璃輕嘆一聲：“至於你師父，我只能告訴你，他沒有魂飛魄散，將來也能位列仙班。”

木顏驀然抬眸，心底有驚喜劃過，眸光逐漸氤氳。

“你說的是真的？那我還能見到他嗎？”

君璃將她攬入懷中，語氣溫柔：“當然能，你師父該有那一劫難，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vp

她眼眶的淚在打轉，音色有點沙啞：“只要他老人家能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輕輕撫著她的背，輕聲說：“你把靈劍宗變得如今這樣，他也該欣慰的。”

木顏離開他的懷抱，嘴角抽了抽：“就我這樣甩手掌櫃，談不得好，都是陸管家和雲真小六的功勞。”

君璃低笑，深邃的眸子凝著她，仿若星辰大海。

須臾，他緩緩開口：“那是你有更重要的事，你師父也會理解的，何況他們管理得好，也是因為你眼光好啊。”

木顏不語，反正他就是要誇她了。

什麼重要的事啊，都是陪他談情說愛去了。

她在桃樹下落座，君璃坐在了她旁邊，石桌上光芒縈繞，酒壺酒樽一一俱全。

木顏將漣漪的心情壓下，笑道：“你是受我的影響喜歡喝酒了？”

君璃點頭，將酒壺開啟，馥郁的香氣瞬間瀰漫開來。

他優雅地斟酒，神態自若，“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喝酒，只是會很難過，後來就把就藏了起來，等你一起。”

他看似平靜的臉色，隱著淡淡的憂傷，眸底閃著莫名的情緒。

木顏凝著他，其實她也知道，萬年來他並不好過，發生那樣生離死別的事，往往是清醒活著的那個才最痛苦。

而她沒有意識，沒有記憶地飄蕩那麼多年，雖然艱辛，至少沒有揪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