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丞相因為蕭離墨這個稱呼蹙了蹙眉,但他知道自己的侄子是個慣是個有分寸的人,也不多說什麼,道:“去吧,好好安慰一下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孩。”
蕭離墨笑著應“是”。只聽陸丞相繼續道:“我們也該進行下一步棋了。”
蕭離墨想著這步棋之後,洛雲瑤可能所處的下場。想著那天月華之下,那個哭在他懷裡,散了三千青絲的姑娘。心上泛疼。
遙兒,就利用你這一次,從此之後你的榮華,會由我親手給你。將你捧在手上,心上。
蕭離墨心裡是這樣許諾的。
一個帝王的許諾。
他那時還不知道,最是帝王諾言不可信,不可許。就像他的父皇和母后一樣。
太子大駕來尚書府時,洛雲瑤一臉茫茫然。猜測是因為之前車架的事,過來商議。
恭迎著太子大駕時,發現這個人似乎就是過來隨便閒逛的,他閒庭信步地悠悠過來,一身溫雅的青竹袞金邊。
洛雲瑤看著這人的樣子一愣,口上就不受控制道:“微臣恭迎殿下,不知殿下此番過來有何事需要商討?”邊說著邊將太子往客殿而去。
蕭離墨擺手:“我與遙兒何必如此生疏。帶我隨便走走就好了。”
洛雲瑤心想我們哪裡不生疏了,面上還是帶笑道:“殿下還請不要嫌棄微臣府的簡陋粗俗。”頓了頓繼續好奇,“不知殿下大駕此為何事。”
蕭離墨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真的隨便走走,回道:“遙兒不是說隨時等候我的恭臨?”
洛雲瑤一噎:“殿下公事繁忙,如今想到了微臣,恐怕是有公事吧。”
標準的官場話。又恭敬又詼諧,並且直奔主題。
蕭離墨卻不領情:“確實只是單純的想你。”他走在洛雲瑤的前面,偏頭回首看洛雲瑤道,“想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說。”
洛雲瑤驀然地和蕭離墨對視,看著他在夕光做幕景,被黃昏勾著臉形,本來清淡的一張臉卻是暖和的。
洛雲瑤看得愣住,心想著,似乎還沒看過秦璟顥在夕陽之下驀然回首的樣子。一定更好看。
蕭離墨以為是自己這情話打動了洛雲瑤,唇角是一抹溫暖的笑意。
兩人走到了洛雲瑤的後院,正值秋季,落葉黃蝶鋪了一地,踩上去軟軟翠翠,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蕭離墨一路上和洛雲瑤討論著她府上的佈局,一些民間事情……如同朋友一樣的交流。
也如同朋友一樣的沒有討論政事。
洛雲瑤小心翼翼地和蕭離墨交談著,生怕自己哪裡說錯了得罪這個清冷貴公子。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可又對這些話題不太感興趣,感興趣的話題這人又不說。
洛雲瑤想了想,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對於這些話題,她也是感興趣的。看對什麼人而已。比如說,秦璟顥。
蕭離墨沒發現洛雲瑤內心的無精打采。事實上,他並不怎麼了解這個人。他眼中的洛雲瑤就是官場上禮儀得體,說話聰明,偶爾迷糊的小姑娘。
蕭離墨吊了洛雲瑤這麼久還是開口:“聽說遙兒捐錢給了南江的百姓一個棲息之所。”輕輕地踩在落葉上,“為了南江百姓辛苦遙兒如今居住簡陋了。”
洛雲瑤和秦璟顥賑濟南江本來是不打算留名的。後來卻因為某些原因,而一些被救濟的南江災民知道了是洛雲瑤的功勞。
這個某些原因秦璟顥沒說。洛雲瑤問過幾次見這人是鐵了心,也就放過這件事了。
可是,留的洛雲瑤的名字。秦璟顥的卻隻字未提。
洛雲瑤連連嘆他傻,明明他出力出財更多。
秦璟顥說,這名頭在誰身上都是一樣的。而這個名聲其實更有利於現在名聲正勝的洛雲瑤。
洛雲瑤連忙搖頭,臉上的笑容難得地到了心底:“這是微臣應該的。這樣居住哪裡簡陋了,比不上南江百姓的十分之一。殿下這樣說,微臣慚愧得緊。”
一想到這是自己和秦璟顥聯手做的好事。洛雲瑤心裡就高興起來,腳步輕快地在秋葉點踏著,“殿下還不是為了南江災民做了很多。南江現在能有的都是一片殿下的讚歌。”
蕭離墨好整以暇地她輕快旋律地樣子:“司其職而已。”他輕描淡寫地說著。目光又和洛雲瑤對視:“那遙兒呢?”
洛雲瑤看著他露出來的感興趣模樣,還帶著一些期待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想了想在試探著說:“微臣自然也讚歎佩服殿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