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的車輪有節奏的轉動齒輪。
蕭離墨的目光緩緩的掠過馬車之外的後退的人潮和集市,姿態優雅透著王者風範,在一陣子的沉寂之下,他沒有看向洛雲瑤,自然不知道明明理清楚了這整件事情脈絡的人,心情有些低落。
蕭離墨只是輕淡下了結論:“整件事情,遙兒所說的栽贓嫁禍的重點就是時機,正好發生的那一剎那。而這個遙兒正好在我們過來的時候殺死那丫鬟是整個局的亮點,也是整個局的最大的破綻。”
洛雲瑤表示贊同:“其實這個栽贓嫁禍的重點算的不是事件而是人心。人衝動的一剎那,理智不受控制的一瞬間。”
蕭離墨頓了一下,目光似乎有些波動,最後還是歸於波瀾不驚。
洛雲瑤說得對,將整場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蕭離墨剛才正好中計了。想也可能知道如果是栽贓嫁禍,那麼那丫鬟的話是精心設計好了的,萬萬不能信的,可是偏偏蕭離墨相信了洛雲瑤和杜潤生有關係。
其實如果洛雲瑤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的,再或者說她不是整個事件裡面的核心人物,被陷害的物件,或者說是最大的嫌隙人。
洛雲瑤是懶得去分析這件事情,這麼囉囉嗦嗦廢話連篇的分析這麼一打半天。她一定是直接看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最大的受益人是誰,再從丫鬟的身份背景查起。而不是花費一大半天的時間去弄明白這個看起來就是被冤枉的人被冤枉的證據。
當然洛雲瑤這樣處理事情實在是太草率。如果這不是一場栽贓嫁禍,而是專程設計得像是栽贓嫁禍一樣,那麼整件事情洛雲瑤查辦的出發點就是錯的。
但是洛雲瑤真的覺著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在光影陸離的現代,受著各種小說和電視的影響,洛雲瑤彷彿已經猜到了大概的狗血內容吧。
洛雲瑤認為自己所處的情況就是經典的場景。女主和某嬪妃說著話。這個時候好端端的嬪妃突然自己把自己摔了,或者自己把自己給扔到了河裡面去。而正好這個時候皇帝皇后太后等一幫人都來了。而正好這個嬪妃是懷孕的,正好這個嬪妃因為這件事情而流產了。
且不說這個嬪妃的孩子是不是真的保不住。總而言之就是爭寵和栽贓。
洛雲瑤身處其中感覺這整件事情的荒謬和難以解釋難以辨別不可言說,感受著整件事情實在是幼稚愚蠢可笑,可是又無可奈何。
不過好像,她所遇上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洛雲瑤這般不確定的安慰著自己。
洛雲瑤偏頭瞧著蕭離墨,嘗試著問:“既然這件事請看起來很清楚了。太子殿下是不是放心相信微臣了?”
蕭離墨一瞥她,慢慢彎出來一個笑容,是一聲嗤笑:“遙兒這話說的。孤什麼時候懷疑過了遙兒?總不能因為遙兒受了委屈,也想把這委屈給栽贓到了孤的身上罷。”
洛雲瑤自己最大嫌疑人的身份在蕭離墨面前是沒有的了,她鬆了一口氣,雖然低頭告謙,語氣卻是輕鬆的:“微臣不敢。殿下這樣相信微臣,微臣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這麼不識好歹。”
蕭離墨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樣子也因為知道洛雲瑤緊繃著的神經放了下來,還是寬慰他道:“孤自然一直相信遙兒的清白,只是看月琉熙那樣子並不打算善罷甘休,如果月琉熙要鬧大整件事請,孤縱然要保你恐怕也心有餘卻不能過多幹涉。刑部和大理寺一旦介入,遙兒要被審問是必然,以遙兒這纖柔……少年的模樣,孤擔心你慌不擇言了,本來自己是清白的,反而是說不清楚了。”
洛雲瑤怔愣地聽著,對於蕭離墨的心思慎密也司空見慣,況且洛雲瑤覺得最心細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心上人。她驚訝於未來儲君的老謀深算,並感深深地佩服,卻對於蕭離墨話裡的幾絲曖昧寵溺半點沒有發現。
蕭離墨見洛雲瑤怔愣得沒有說話,因為自己的柔情攻略奏效,蕭離墨側過頭,溫和的貴公子眸光裡面含著春風和煦:“遙兒也知道,整件事暴露在陽光之下,孤將無可奈何極了。孤不能過多的幫你,否則讓父皇以為我們是一黨就壞了大事。”他又是溫情脈脈,“遙兒,再等一些日子,等到是我左右我父皇而不是我父皇左右我的時候。孤定不會讓遙兒再受半分委屈,遙兒所喜歡的,傾了天下也給遙兒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