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華馬首是瞻狀:“郡主請吩咐。”
月琉熙平躺在貴妃榻上,目光虛無在某個點上:“讓死了的那個丫鬟的家人去告狀,在京城中坐實了洛雲瑤殺了將軍府丫鬟的事實。”
萃華立刻明白過來:“難怪之前郡主讓奴婢事先收買好那丫鬟的家人,原來真擔心如果生變,這丫鬟的家人早一步被想壓住這件事的人給收買。郡主高明。”
既然洛雲瑤蕭離墨他們要壓著這件兇殺案想私下處理,那麼月琉熙自然要將事情抬在明面上,到時候輿論一出,明明清白的人卻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萃華道:“奴婢這就去安排那丫鬟的家人。另外傳播洛尚書殺了秦將軍府上丫鬟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在各大茶樓絮叨,百姓口頭傳說。那麼關於洛尚書和戶部尚書公子這件事呢?”
月琉熙似乎疲憊極了,眼也不爭地教導萃華:“知道怎麼樣的傳聞才是最吸引人的眼球嗎?既然傳聞了洛雲瑤殺人,等這件事的風頭要下來了,在爆出原來洛雲瑤殺人是因為和戶部尚書兒子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萃華連忙應了,在誇誇郡主幾句就被月琉熙給打發出來了。
萃華擦著自己出的冷汗,三人成虎,百姓的傳聞可是有得洛尚書受得了。自家的郡主真可怕。
只是百姓的傳唱,到時候就可能和本來他們設計洛雲瑤的罪名更加嚴重了。畢竟百姓的想象力是豐富的,而且他們愛好並且擅長將所有事情都扯到情愛之上,風花雪月相關。
郡主果然是萬事都會為秦將軍想著啊。
木樨淡黃的花藏在墨綠的樹葉下,卻因為月華的籠罩,泛出淡淡地白光,一簇一簇,悠悠的像是瑩光的精靈。
洛雲瑤躺在搖搖椅上,彎月形狀的椅子搖晃著,不斷地前後擺動著。
木樨花香,勾月屋簷。美景如斯,鼻嗅如此。緩緩搖動的椅子,不時的清風。愜意如此。
秦璟顥過來時,洛雲瑤沐浴過的頭髮還沒幹,散散地搭上搖椅上面,白色的內袍也是隨意放著的,有的更是鋪在了地上。
一陣風過,桂花就飄飄灑灑的落了下來,有些鑲進了洛雲瑤的頭髮裡,有些墜在了白色的袍子上。
秦璟顥將弧裘大氅蓋輕輕蓋在了洛雲瑤身上,靜靜地看著她,並不打算吵醒她。
反倒是在他蓋大氅的時候,洛雲瑤立刻睜開了眼睛。
秦璟顥低頭看著她,神色在月光之下沒有了玉的冷峻反而偷出幾分溫和,他輕聲問她:“怎麼不在屋裡睡?”
洛雲瑤和他對視著,長睫忽然一顫,她將目光移向了掛在天邊的彎月:“在等你。”
自從秦璟顥和洛雲瑤熟悉以來,洛雲瑤那次不是叨叨很多的,這次卻反常的只有三個字。
秦璟顥神色不變,嗓音和清風一樣清和,似乎還帶著陣陣的淺淺花香:“怎麼,生氣了?”
洛雲瑤一閉眼,不再看他:“我沒有。”
秦璟顥便不回話了,靜靜地看著她微微抖動著的睫毛。
洛雲瑤想自己這個如玉一樣的心上人是不是不會安慰人?他是不是在手足無措的措辭,想著怎樣好聽的語言能夠道歉?能夠挽回她?
月光清幽。秦璟顥看著洛雲瑤的臉,半是在月光之下,被鍍上月華,使得她本來就白皙的臉蛋透出了仙氣,洛雲瑤還有一半的臉是被秦璟顥的影子覆蓋著的。
秦璟顥撐手在搖椅上,本來搖搖晃晃的東西,現在卻是穩如泰山。
洛雲瑤感受著自己的鼻子,唇瓣,下巴都在人的影子下,這陰影似乎有實質的力量。
而洛雲瑤卻不覺著緊迫和壓抑。但她畢竟還是有微微不適的。心裡想的又是白天的事,那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