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朮笑著退開了幾步以表示自己不接受紅媽媽這個大禮,卻正好在一退步的時候餘光裡面瞥見了江若凝蒼白的臉色,蒼朮在心裡面過濾了一遍自己之前看過的江若凝,心道,剛才的花魁娘子雖然算不上是巧笑嫣兮,但是絕對能夠算得上是生龍活虎——要不然那美目一瞪的一眼看起來是那樣的……讓人毛骨悚然——現在怎麼又突然這樣的萎靡了呢?
蒼朮正走著神,一低頭去餘光裡面又看見江若凝地手緊緊地捏著自己的繡著鏡子的杜鵑花的袖子,纖長的手指,白嫩蔥水在紅色的繡花杜鵑下糾結著,蒼朮覺得自己都可以想象身後那個漂亮的花魁娘子微微糾結著的面容。
“樓主?”紅媽媽皺眉疑惑地抬頭看著蒼朮。
蒼朮這才從身後的人兒把自己的心給收了回來,因為一向是運籌帷幄之中的笑面虎樓主,這一次竟然因為一個姑娘可能存在的皺眉而在這種正經的場合裡面走了神,不免的有些生了一些的惱怒,說話的時候不由的就將自己的語氣給硬了幾分:“紅媽媽這個禮,蒼朮確實是受不起。”
雖然應該是說著這樣禮貌的話,但是這語氣確實和力氣沒有半點的沾邊,而蒼朮接下來的話甚至連這一點的話語上面的禮貌都不維持了,道:“而且,蒼朮並不需要紅媽媽的幫忙啊。”
蒼朮樓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就敏銳地感覺到了身後的花魁娘子本來緊崩著的身體已經完全的放鬆下來了。
可以想象到那能夠跳出來絕美舞蹈的人兒纖瘦身子放鬆的樣子,溫和的弧度,使花魁娘子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清雅脫俗,格外動人。
蒼朮,你在想什麼?
笑面虎樓主暗自握了一把拳,在這樣的談判場景紫紅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走神?蒼朮,你還想混嗎?
手指是用了些力的,將手心握得泛疼了,蒼朮才收回自己的心思。
紅媽媽恭著地身子一僵,僵硬地抬起自己的頭,疑惑道:“樓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蒼朮故作疑惑地一歪自己的腦袋,還笑著彎腰去仔細看老鴇,然後道:“是蒼朮表達意思不夠清楚呢,還是紅媽媽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呢?”
那一臉溫柔的笑容和說出來這樣毒的話,完全不搭邊,紅媽媽也是愣了很久之後才意識過來,蒼朮這番話的真正意思:“樓主是指不要老鴇我了嗎?”
紅媽媽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掌管青樓的好手,還是一個好手之中的好好手,如果在這上面,如果她紅媽媽要稱第二,那麼一定沒有人敢稱自己是第一。
這新來的年輕公子哥竟然敢不要他?哪裡來的這樣勇氣?
如果紅媽媽沒有和纏住是交過手,他一定就會認為這是蒼朮這個小孩實在是太簡單了,竟然不知道知人善用這個最淺顯的道理。
但是紅媽媽就是在這個年輕人的手中將自己的一直引以為傲的醉紅樓給交了出去,所以,蒼朮這樣的人,紅媽媽也算是瞭解過的了。
這年輕公子哥的高深莫測到了不能說的地步,蒼朮不用他一定是有他原因的。
這畢竟不是紅媽媽懷疑自己能力的理由,於是便道:“樓主你確定不用老鴇我嗎?老鴇我的能力想必樓主你也是知道的,樓主不用老鴇我……”
徐娘半老,漂亮的眼睛勾起來弧度,帶著威脅的意味:“樓主到時候可不要後悔啊。”
威脅我?
笑面虎的笑容面具之上帶了幾分的不屑,蒼朮本來就是彎著身體看紅媽媽的,現在更是因為老鴇抬起頭,兩個人就這樣的對視,眼睛裡面各種暗潮洶湧,蒼朮樓主笑道:“我為什麼要後悔呢?”
紅媽媽謙卑笑著,回答卻滿是傲氣:“我敢保證,這世界上能夠帶著我們醉紅樓走向整個大陸,打進天盛的市場,能做到這件事的整個大陸沒有幾個,而正好的事情就是,不幸的就是其中的一個……”
蒼朮點了點頭,還是笑面虎的樣子:“我知道紅沒買過具有這個能力啊。”
臺下一群不明覺厲地觀眾一臉“既然道理你都懂,為什麼還不好好的利用這個難得的資源呢,你這個倒黴孩子”。
蒼朮也沒有那個心思在去關注周圍人的反應,繼續溫和道:“可是這裡面說的整個大陸裡面沒有的幾個人之中,有人就已經在蒼朮的身邊了,蒼朮作甚還要麻煩紅媽媽呢?”
“誰?”
隨著紅媽媽著不可置信的一句,眾人的目光都在臺上掃了一遍。
然後無一例外的將目光全部定格在了清風朗月的公子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