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北的地方總是比其他的地方要更寒冷一些的,何況現在正值正月,天氣原本就是嚴寒的,加上偏北地區帶著的北風夾著細雪,直直吹在人的臉上手上不曉得多冷。
之前的時候羅戴櫻還不怎麼感受過這樣的感受,但是現在真正的處於了這樣的環境裡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才好了。原本就是嬌柔的沒有勞累過的手指上竟然開始出現了凍瘡。然後被呼延慶笑話了好幾天。
羅戴櫻對此雖然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真的到了又癢又痛的時候就有些忍不住了,看著自己的手,又看著周圍的環境,在看看其他的站的筆直的將士們。心裡也說不清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
那些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的人,果然還是有些資格說來說去的。
“怎麼,現在後悔了,大小姐?”呼延慶將拿到的一個烤紅薯丟在羅戴櫻的手裡,羅戴櫻看了看也不客氣直接就掰開了還了一半給呼延慶。呼延慶笑笑,“你這個小姐倒是挺有意思。”
羅戴櫻咬了一口手上的紅薯,暖呼呼的紅薯在寒風裡才不過短短的一點點時間,散發的熱氣卻好像是快速的流逝了它原本的溫度,在咬下一口的時候就完全不是一個溫度了。
“我倒是不做後悔的事情。”
軍隊現在已經到了邊境的營地,不曉得皇帝那邊又傳了寫什麼訊息過來,反正羅戴櫻上一次見到羅戰的時候羅戰的表情十分的不好看。不過羅戰的脾氣也是不好的,說一不二,所以說她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真的去接觸羅戰,順便討要一點軍事機密過來。
到了營地之後紮營,巡邏,站崗。兩人因為羅戰的吩咐倒是差不多一直都在一起的。
此刻站在小山坡上看著整個營地,看著越過小山坡之外的蕭瑟的春夏的草地,看著更遠一點的帶著霜雪的山坡,和不知道多遠的,看不見的敵人的營地。
風吹過來的時候羅戴櫻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在心裡湧起了一股說不清的悲涼的感受。
到底是想到了一將功成萬骨枯還是想到了不教胡馬度陰山,羅戴櫻自己也說不清,但是那種悲涼的感受來的又急又猛的,讓她忽然就是去了吃紅薯的胃口。
呼延慶笑笑,也不在意羅戴櫻忽視自己後面的一句調笑的話語,“你這人還真的是有趣得很的,和一般的小姐姑娘也不一樣。哪裡有誰會說自己不做後悔的事情呢?”
羅戴櫻看著呼延慶,呼延慶繼續道,“做事情之前不知道這件事最後會怎麼樣,又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應不應該做呢?”
“你是這樣理解的麼?”羅戴櫻轉回頭去,將手上的紅薯塞到呼延慶的手上去,“如果真的後悔了,那就努力讓這件事不要在變得更加後悔,難道不是一樣的麼?”
呼延慶一愣,隨即便拍手叫好,“果然是將軍教出來的女兒啊。不一樣,不一樣。”
羅戴櫻不理他這說了三遍的話語,“你從哪裡招來的紅薯?”
呼延慶笑道,“我道你不會在意這小東西呢。”
這話說的有些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羅戴櫻皺起眉頭想要繼續問,呼延慶卻是先一步開口了,“你吃了兩口,著紅薯可有什麼問題沒有?”
羅戴櫻想了想,搖頭。
“若是沒有問題就好。這不是我找來的紅薯,這是伙房的人找來的,說是在外頭髮現的一個小倉庫裡的。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別人的倉庫,還很好的儲藏了這麼寫好紅薯,也不知道到底是有詐還是沒有炸。”
羅戴櫻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一把抓住了呼延慶,“這紅薯是他們自己搬回來的?”
呼延慶想了想,咬了一口紅薯,然後就愣住了。心裡忽然湧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的確是伙房的人自己搬回來的,一般也不需要請示的——難道是——”
羅戴櫻臉色驀地一白,甩開呼延慶就往營帳那邊去,呼延慶看了看手裡的紅薯,招呼另外一邊的人,“幫個忙兄弟!我要去尿尿!”
“呼延慶你又擅離職守!”
不過呼延慶已經一轉身飛快的跑了,一邊跑順便將手上的那半個紅薯塞到了嘴裡。
羅戴櫻闖進帳篷的時候羅戰正在和一些大臣商量事情,見到羅戴櫻都是面色不愉。羅戴櫻的存在現在已經是整個軍營的領導者都知道了,不過羅戰自己都沒有說什麼的,他們也就不好多嘴。不過對羅戴櫻的映像那是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