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宣州的雪停了。
天剛亮,城門剛看,就見到一個麻臉軍官帶著五十來號人出現在城門口。
麻臉軍官拿出了腰牌調令,就被放行城內。
宣州城內一片蕭瑟,麻臉將軍乃揚長假扮的,他們要先去張浚那覆命。
他們沒有見到張浚,只見到張浚手下的高階軍官,那軍官五官粗獷,臉上有道疤。
疤臉軍官只見過樑密一次,只記得他是一臉麻子,揚長又是一口流利的鎮州話,自然沒有被懷疑,分配梁密帶人在青寧街外圍一帶巡視。
揚長領了命,行止等人都聽著頭,打算走。
誰想到聽到陣陣馬蹄聲。揚長帶人已經退到一旁。
行止稍抬了一下眼,就見來者是一個穿著相對較高階的軍官,他坐在馬上,神色倨傲,留著八子胡。一躍下馬,手裡拿了個帖子:“大帥請前鋒將軍今天晚上去大營商議軍事。”
疤臉軍官臉色不好看:“我們將軍未必得空。”
八字鬍:“大帥說了,現在形勢危急,為了宣州,望姑爺放下成見,和張軍上下一起佔住宣州,不然老帥千里帶咱們來這兒的心思就白廢了。”
疤臉嘴角抽了抽,似乎並不認可此話,但還是將帖子拿了。
揚長和行止一路到青寧街一帶。
青寧街已經是張謝二軍的交界處,所以巡邏軍特別多,行止只稍稍看了一眼,發現對面暗哨極多。
現在看來,張軍內部矛盾重重,張謝二軍更是啊!
他們不宜動手,只能等到晚上再說。
是夜。
青寧街燈火通明,張謝二軍的軍官彷彿被解了緊箍咒一樣,三五成群的進青寧街的幾大妓館。
行止帶著柳是如進了飄香院。
紅豔仍是飄香院的頭牌,她生的美豔動人,性子熱烈如火。謝重是個極好死的人,對美人難以抗拒。他一到宣州,就把紅豔接去。
紅豔拿出渾身手段侍候他,謝重被侍候的十分舒服。
於是這一個月來,紅豔就只需要侍候謝重。
行止帶著柳是如去見紅豔,她正在丫環的侍候下沐浴。
他們進去後,行止先把丫環打暈,等紅豔反應過來,行止捂住她的嘴。
“紅豔,是我呀!”柳是如拿掉貼在臉上的鬍子,露出真容。
紅豔看到柳是如,睜大了眼睛,這才平靜下來。
行止放開了她。
“姐姐,抱歉嚇著你了。”行止說。
紅豔打量行止,見她穿了一身軍服,臉上蓄著鬍子,能看出是個俊秀的郎君。
紅豔久經風塵,風浪見識不少,很快穩住心神,她從容的從浴桶出來。
行止最喜歡照顧這些姐姐們,忙從屏風上拿了衣裳來,幫助她穿衣。
紅豔不由又看她一眼,若是別的男子,這舉動真的是輕浮猛浪,可見眼的年輕小軍官居然不讓人反感。
“是如妹妹怎麼來了?”她們坐定,紅豔打量柳是如,她亦穿著軍服。若不是二人幼時一起作伴多年,當真不容易認出來。
“如今外頭戰亂,我特意來看看你。”柳是如說。
紅豔淡淡一笑:“我們這些女子,不管外頭如何,該侍候男人不還是侍候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