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
“大帥應該知道,此時我和你相見的訊息,應該傳往洛都皇宮內。”
渭水的一艘船上,行止站在楊絮棠的身側,他正坐在甲板的方桌旁,桌上擺著茶水和茶點,而他對面坐的,就是大帥劉長志。
劉長志冷哼一聲:“我劉長志不怕戰場上的敵人多強大,就怕你們文人使手段。”
行止手握在腰上的鞭柄上,心想你說我老師是文人?若要比比武功,那可就不知道是誰厲害了。
“各種利益得失,將軍應該心中有數,不用楊某再多說。今日我來見你,純粹只想請將軍喝杯菜。”楊絮棠微微一笑。
行止會意,已經上前為楊絮棠和劉長志一眼。
劉長志看了眼行止!
這對師徒的風月事,早就傳到了洛都,那些各種不堪入目的風月話本更是傳的到處都是。
現在見他們師徒,一個清風霽月,一個英姿颯爽,一坐一立,竟無比和諧。只是他劉長志素來看不慣這種有悖倫理,離經叛道之事。
所以看宋行止,眼眸有幾分不善。
他冷笑:“你何止是來請我喝茶,你分明就是來害我。”
楊絮棠握著茶杯笑笑。
“楊嵐州,我曾跟你恩師有過數面,他為人高風亮節,是忠義有之士,引人敬重。而你,領兵叛亂,做謀逆之臣,不知令師泉下,可能瞑目?”劉長志說。
楊絮棠輕輕一笑:“恩師一生忠的乃西啟李氏,而我楊家一門亦李氏為主,如今勤王令天下,又何來謀逆之說。要這麼說來,劉將軍也曾是李氏之將,隨王興篡位改朝換代,豈不是也有謀逆之嫌?”
“……”劉長志聽著先是一愣,然後冷笑,“西啟幼帝軟弱無能,偏信宦官,導致朝堂混亂。鳳帝取而代之,乃順勢而為。”
宋行止聽著哧的一聲笑。
劉長志看向她,神色更加不滿。
宋行止沒好氣的說:“難不成你所說的鳳帝有好到哪兒去嗎?他堂堂一個皇帝,成天跟那些伶人混在一起咿咿呀呀唱曲。更別說他貪財好色,大肆斂財不說,連自己兒媳,大臣的內妻小妾都搶來說,他就是好皇帝了?他要是好皇帝,天下就不會亂這樣。”
劉長志的臉色一陣灰一陣白。
宋行止雙手環胸冷聲問:“對了劉大帥,話說你這些年為王興東征西討,糧食夠吃嗎?”
劉長志像是被捏中了痛處!
鳳帝這個人,自從做了皇帝就變的厲害!
天天不是搭戲臺,穿戲服唱曲,就是滿成的搜刮美人,只要是長的好看的女子,不管什麼來歷就要先搶過來。
他還有斂財的習慣,想方設法的收賦聚財,還常常拖欠軍糧,這幾年他年年都是勒緊腰帶過日子,軍士苦不堪言。
“劉大帥可以去咱們東南幾州看看,看看是洛都歌舞昇平的好,還是我們宣越幾州太平安寧。”行止笑的諷刺。
楊絮棠看劉長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輕咳一聲,行止當然不再說下去。
“劉大帥,我楊嵐州舉兵起事,只想結束中原大地數十年的紛亂,讓百姓不必顛沛流離,朝不保夕。”
劉長志不信:“楊嵐州,你別告訴我,等你入洛都稱天下時,你當真要迎西啟皇帝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