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界若是蛋,那麼次空間就是蛋殼與內膜之間,內膜若是打破,其斷口那就是空間利刃,可輕易切削修者界絕大多數事物。
胡一刀見段德身影微淡,心頭一驚便回神,也不再試圖用神識和目光鎖定,索性閉上眼以刀意為引,反手握住背後刀柄,隨即真元狂湧,周身一尊塔狀虛影浮現,道境凝縮於刀中,信手狂劈而出。
刀出無聲,軌跡無形,沒有驚天動地的刀芒,也沒有天塌地陷的巨響厲嘯,便是連天河刀的凌厲也收斂到極致,唯有段德可以感受其意。
段德雖然佔據絕對的主動,可是想必胡一刀的意隨心走,心隨意動的渾然一體,集渾身之力於一刀的氣勢,他的攻勢太過刻意。
招牌反撩迎接似乎倉促的一刀,接觸瞬間段德眉宇便是一跳,右臂幾近瞬時間痠麻,一股融合了胡一刀七層道韻,幾乎渾身真元的以及霸道的刀意混合能量直衝體內。
相觸瞬間,不著調的殺豬刀同樣攜段德源力以及他對自身之道的理解,還有殺豬刀積累凝練的天兵煞氣直衝天河刀。
明光透亮的天河刀明顯不是殺豬刀本體的對手,一觸及分的點啥時間盡然如清水染墨,漆黑泛暈刀身。
段德鬆開殺豬刀瞬息反旋洩力,甩出侵入體內的破壞效能量,就是有特殊功法,戰鬥中哪裡能及時消化?
璇身未停左手正握飛回的殺豬刀擰腰點去,第二道幾乎隨之而來直襲腰部的橫跨刀影被其點碎。
閉眼顯出身形的胡一刀竟然嘴角溢血出現在他不到三尺斜下方,天河刀墨色已除,可染墨之處卻是出現米粒大的缺口。
段德點碎刀光並不費力,瞬勢斜下晃動身形,削頸一擊擦著光溜溜的頭皮而過,頭頂被刀氣帶去一層薄皮。
突兀的紫色電光爆出急速接近的段德身軀,久違的雷遁揉和風源步,以及瞬移神通,其速度空前,側身屈肘刀尖為鋒直往胡一刀心窩撞去。
以鋒尖為源,反旋的隱秘波光螺旋拖在他身後,細看可見鋒端處顯出雙色強光,形成一霎那便已穿透胡一刀身形。
“咔,咻~”
本就速度不如段德,奮起渾身力量與段德蠻力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的胡一刀,好在戰鬥直覺爐火純青,危機關頭一枚圓形獸面古盾斜擋胸前。
不及回收的天河刀化作光陰怒劈穿身而過的那道漩渦狀光柱,沒了持續真元、道韻的灌注,僅憑刀身餘留和道器本身的力量。
刀光自然不會那麼內斂,隔絕半邊天的雪亮刀光潑在直直竄去遠方的光柱上,一時間盡然滑開,絞碎開去。
實際上此時的段德卻不在那道轉眼不見的螺旋光柱中,圓盾接觸瞬間便被他撞成碎屑,躲在盾後的胡一刀雖有片刻緩衝,可還是被染成漆黑的盾牌碎片擊破護罩,射進身軀。
強大的巨力讓他不及穩住身形便撞飛幾十裡,而段德在他尚未止住頹勢的瞬息,便一臉冷漠的立於胡一刀必經之地。
手中殺豬刀輕挑,劃過急速閃退的身影,眉宇卻是皺起,翻身鐵板橋,必過勢大力沉的身後一刀。
殺豬刀電射後方,左手卻是在急速掐訣,自成反圓的身體在空中來不及展直,便被空間一門板拍中,右手握拳與其相撞,借勢繞開接踵而至的漫天刀從。
這時候的天河刀似乎化作億萬之數,狂劈亂剁而來,直接將他困在億萬刀鋒之中,段德黑著臉暗歎自己怕是如小雨所說一般,懈怠了實戰啊!
二人雖然深處高空死戰,也儘量收斂戰鬥時的餘波,以免對這片大地造成過多的摧殘,但畢竟是生死之戰,危機時哪裡還能顧及其它?
下方兩個金丹戰戰兢兢地等待宗門援軍,眼睜睜的看著肆虐的刀芒,神通在身邊落地,僅僅是些許濺射餘波,二人還有陣法保護,此時也是渾身是傷,生命如狂風中的燭火。
不是不想逃,蓋世威壓之下,他們連移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其中一傷勢稍重,已被煞氣、殺氣侵入心脈的年輕修士,嘴中獻血垂涎,哆嗦著囑咐同伴。
“厄宿焦周你贏了!溜溜堂姐是你的!記得初一十五給老子燒紙!”
另一桃花眼青年此時也是強弩之末,轉頭盯著癱軟在地,進氣少出氣多的發小,滿是鮮血的俊臉忽然笑了起來。
“周青,你二大爺的還真以為溜溜表姐使我們能染指的?就憑我倆這偷奸耍滑的性子?做夢去吧,此時的溜溜怕是已然合體期,我倆小崽子都不夠她螓首微點的!”
視線模糊的周青聞言,不由得傻笑起來,想咳卻不能動的憋悶讓他笑出了細小塊狀肺葉,凝漿般紫紅色的血汙順著唇角躺在衣襟。
“這本是一清閒活計啊,還是我倆憑關係得來的,何必呢?爭了幾十年,到頭卻是這般死法,當真是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