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眉心的疲倦,絲毫不影響專注的眼神,話語出處並無絲毫目的,不像是解釋,但解釋又在其中,能懂的自然也就懂了,不懂的,解釋也是白搭。
作為不知經歷共事多少年的老人,這些陣守不是愚昧之人,不管懂不懂,都不在發言。
圍剿沒有什麼意外,海星艦隊完整的陣容不失戰力的情形下,也吸引力幾乎全部的火力,稍作休整的殘存山海艦隊無聲無息消失在可見視野。
段德遭受的震盪幾乎直接讓他碎成血霧,好在修為總算還能保下這條爛命不失,身軀是爛得幾乎沒個模樣,但元神僅僅昏睡不到半刻便已清醒。
要不是被那白髮玄冰宗艦隊督軍攝了過去,他自己也是要有所動作的,之後,之後確認沒有危險,又有人送‘溫暖’,那就繼續裝唄。
其實若不是怪異心理第一時間盡全力保護樂點點,他應該頂多重創,還不至於是與戰鬥力,這就叫做作死!
識海中的段德也不知甩了自己多少個耳光,得出結論就是自己實在是‘賤’。
恆星背面幾乎見不到什麼光亮,原本拉風雪亮晶瑩的玄冰宗海艦隊拉開可視距離急速前行,當然,那種拉風的外標已經自動換成幽暗之色,與環境混作一體。
巧就巧在原本是一出甕中捉鱉的戲碼,卻是讓這群海星弄成了千里走單騎,是何緣故不得而知,在魔族佔領星域,修者界的艦隊不可能聯絡到本部。
自然訊息也就相對閉塞,無頭蒼蠅一般的亂串,似乎純靠運氣也能獨活一般,艦隊自不可能沒有損失。
氣勢洶洶百餘海星而今只剩破破爛爛不到五十,幾乎大多數都是缺胳膊斷腿,至於怎麼擺脫追兵,或者說怎麼得以喘息的,活著的人沒心情計較。
看不到任何活著的希望,他們都清楚,猶如一群膘肥體壯的獵物無意間掉落狩獵場中,生死不在自己掌控,而是獵人們何時有興致來收割而已。
濃墨的黑,讓人不免壓抑,當然艦體內還是正常的,至少光線充足。
“小子,你還要裝到何時?莫非你女人胸懷格外好睏?傿頭巴腦的卡在其間也有三日餘,你不膩歪我老人家看著都膩歪!”
昆吾老道一臉嫌棄的瞥了眼跨坐在牆角的二人,樂點點人小胸懷卻是不小,摟著猶在‘昏迷不醒’的段德腦袋,那是呵護備至。
也不理會這艦中一大票人頻頻投來的異樣目光,似乎懷中的人就是全部,那眼神,那動作看得眾人無不豔羨。
山海艦隊脫離不到半日,便被搜出,一通狠揍群毆,昆吾只得狼狽追上海星艦隊,一起捱揍不寂寞。
為了手下活命,昆吾老道沒少吃蘭萍白眼,當然,蘭萍那雙眸子只有白眼。
一如既往的沒有回應,吃飽喝足,將養半月的段德早已恢復完全,至於為何裝昏迷,實在是而今的樂點點讓他實在吃不消。
幾乎是奶孩子般的抱著不鬆手,這?
真不是他想要的,如今該如何面對?他心裡頭也是七上八下沒個定計,至於生死?哪裡還放在心上?
真要到死之前一秒再去考慮也不遲,反正家常便飯的徘徊在期間,沒什麼好擔憂的。
還有便是昆吾知道自己有定位的令牌,可以指明方向,可玄冰宗的白髮老女人對自己做的事兒,還在是讓他無法放下。
故而,裝,繼續裝到底!
蘭萍看不到任何表情的眼眸隨著昆吾第不知多少次重複的話語,定在躺著的段德身上,段德能察覺到一股子冰冷的氣息在身上游弋。
之前有過幾次,只不過是轉瞬即逝,這一次,老女人似乎頗有興致,從頭到腳的掃描著,看到哪那是冷到哪。
那滋味兒,著實不好受,目光所及段德體表肉眼可見升起一陣兒白霜。
“御!”
“蘭萍!作甚?”
這可惹惱了樂點點,圓溜溜的黑白分明含煞與蘭萍對視,絲毫不見羸弱。
依舊懶洋洋躺著的女人,風光綺麗,可恨段德寧願閉眼也不欣賞一番,別有風味,何嘗少了美色?
纖薄玉唇輕嘁,隨即轉過頭去,似有滿臉不屑盡溶於一聲的優雅。
“昆老道,即知他有路引藏身,何不殺了尋來?每多一刻,吾等便少一分生機,幾千道友性命何至於牽記這小子身上?”
冷漠的話語,就事論事的調調,那是極為傷人的刺激,段德聞言那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好個‘老觸女!’爾等生死管段爺個毛事!給段爺等著,出奇的是,段德沒有聽到昆吾的反駁,老傢伙似在考量老女人提議的可行性。
“蘭萍!臭不要臉的女人,有種你就動手試試?”
樂點點貌似真的不管不顧,一心只護情郎,一身威勢竟然與這冰寒為主題的氣氛分庭抗議?
段德暗中駭然,果然,小瞧了她啊,柔弱的嫻靜的果然只是表象麼?這種氣勢,當不會下於昆吾和蘭萍!
一塊暗紅令牌激射而出,近得白髮女人眼前一尺懸停不進,散發著讓除段德外所有修士厭惡的魔族氣息。